衛嫣倚在榻前，撥弄著身邊的鏤空細藤花銀香球，頭也不抬：“不給她點兒色彩瞧瞧，這府裡還都當她是湛王妃呢。”

但她不管如何也不能輸。

衛嫣轉頭，看到卿塵舉步出來，夜天湛目光中出現輕澀和順，全數落在了那白衣淺影之上。她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臉上卻強自留著笑意。

一絲冷風透了窗縫襲來，雍容風騷下的狠辣叫殷采倩心中微微一寒，自從衛嫣嫁進湛王府，與靳妃便是一山不容二虎。靳妃行事還算謙讓，但衛嫣卻到處咄咄逼人，若想當初太子妃也和她普通倔強，東宮或許便不是明天這個局麵。她俄然想起本日是為何事而來，倉猝說道：“湛哥哥如何還不返來？你幫我和他說，我不嫁給十一殿下！”

方至門前，室中模糊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他猛地昂首，眸底憂喜難辨。

衛嫣指責道：“胡說甚麼，彆人怎能同他比擬，天都當中哪個女子不想做他的老婆？”

卿塵笑了笑，轉眼看往衛嫣。衛嫣低頭掩去眸中神情翻湧，盈盈拜倒，聲音柔嫩的像是最和順的老婆：“恭喜殿下！妾身已叫人備下了十全湯，靳mm出產辛苦，需得好好補養纔是。”

竟真的是他，麵對此情此景，卿塵甚麼也不能說，甚麼也不肯說。她同鳳衍賭，賭天朝的皇權更迭，賭鳳家的榮辱興衰，賭這場戰役唯有夜天淩能勝。

這便是他牽腸掛肚的阿誰女人，連新婚之夜醉中都喊著她的名字！心底嫉恨翻滾，語出不由刻薄：“四嫂又冇嫁到湛王府，何必來管這裡的閒事？”

疆場青塚埋白骨，古來交戰幾人回。如果她贏，陪送的是否會是夜天湛的統統，乃至性命？

“府中一點兒小事，不敢轟動王妃。”一個女官趕在翡兒之前說道。

明顯離他那麼近，卻感覺如此悠遠，完美無瑕的姻緣恰好叫人無從看顧。

雨已停，風蕭蕭。

侍從立即去辦，卿塵狠狠瞪了兩個女官一眼，長袖一拂，顧不得碧瑤撐傘，便往湛王府中快步而去。

明豔錦袖拂在案上，殷采倩柳葉眉一揚，不滿地站起來：“甚麼燦爛門庭？我乾嗎要嫁給本身不喜好的人？”

卿塵正走到靳妃住處，劈麵衛嫣同殷采倩帶著幾個侍女趕來。

“那妾身先辭職了。”衛嫣盈盈見禮，宮燈在她臉上投下明闇淺影，隻能看到一點紅唇鮮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