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但此人毫不成能是遲戍。”

“你肯定他投敵無誤？”

“……絕無貳言！”

雄師初入漠北，熟曉得路的平虜中郎將遲戍俄然不見了蹤跡。漠北動輒荒涼成片，飛沙連天，地形極其龐大，非熟知之人難尋來路，現在十八萬人行軍數日，卻遲遲不能按原定打算與四皇半夜天淩所率中軍彙合，大家心中都非常擔憂。

夜天淩略事調息，胸間幾次襲來的劇痛逐步和緩。少頃，他冷眼看向地上未儘的血跡，邱平義自刎賠罪，便將遲戍釘死在了叛軍的罪上，令統統人不得不信他所言。

“撤兵？按說此時早該遇著突厥人了，說不定早在甚麼處所乾上了！”

帳中一陣沉冷，十一在夜天淩身邊微挑了挑眉，方聽夜天淩淡淡開口：“五弟，本路雄師提早數日未到，究竟是何原因？”

“五弟，此事依軍法當如何措置？”

夜天汐冷哼道：“三日前雄師安營北地，第二日拔營行軍遲戍不見了蹤跡，後經人奏稟我方曉得，他竟早有效力西突厥射護可汗之意，此去其心可昭。傳聞這遲戍本來便是塞外人氏，不知四哥是否知情？”

“初入漠北之時，已有多日。”

“平虜中郎將遲戍投敵，已失落多日。”夜天汐道。

丁關將嘴中骨頭往地上一啐：“當然，老子那年隨淩王一向打進可達納城，生生滅了東突厥的王庭！”

二十二年的那次戰役，倒有很多人也切身經曆過，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群情起來。

“放屁！”暗處俄然有人喝罵一聲，粗大的嗓門喝道，“誰說遲戍投敵了！”

“那不是人做的。”丁關臉上被火光映得時明時暗，想了會兒點頭道，“能跟著淩王的兵，五天五夜，冇有一人下過馬，到了可達納城還是生龍活虎，返來的八千人，他們占了近七千，身上那殺氣，鬼神見了都得避三分。嘖嘖，你看著是上萬人，一聲軍令下來，那就是一小我，不好說，說不明白。”

十一在旁深思一會兒，俄然道：“四哥，你不感覺，那日追擊我們的彷彿並非西突厥的軍隊。”

另一人立即接上：“誰說不是，甚麼平虜中郎將，那遲戍竟連人都不見了蹤跡！”

“說不得？”

邱平義扶在佩劍上的手青筋凸起，麵上有一刹時的躊躇，但半晌後，他俯身拜下：“末將明白，還請殿下寬赦末將親族，末將……不堪感激！”話落之時驀地拔劍，橫往頸中一抹，帳中血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