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關將嘴中骨頭往地上一啐:“當然,老子那年隨淩王一向打進可達納城,生生滅了東突厥的王庭!”
夜天淩道:“不錯,勞煩五弟親身督軍,儘快出兵。”
夜天淩淡淡掃了他一眼:“遲戍曾同你提起叛投西突厥之事?”
怒馬如龍馳入營中,天光泛金,似在玄衣玄袍上鑲出浮動的光芒,耀目之處帶著金戈鐵馬的寒氣。夜天淩翻身上馬,大步走向帥帳,身後數人相隨。
“玄甲軍日前與西突厥穀蘭王在胥延山交兵,穀蘭王兵敗退出代郡一帶,毀傷萬餘人!”
另一人立即接上:“誰說不是,甚麼平虜中郎將,那遲戍竟連人都不見了蹤跡!”
話說至此,營火一暗,不知是誰歎了聲:“唉……常勝不敗,此次懸嘍!”
雄師初入漠北,熟曉得路的平虜中郎將遲戍俄然不見了蹤跡。漠北動輒荒涼成片,飛沙連天,地形極其龐大,非熟知之人難尋來路,現在十八萬人行軍數日,卻遲遲不能按原定打算與四皇半夜天淩所率中軍彙合,大家心中都非常擔憂。
在這兒的大多是年青兵士,丁關此話一出,很多人便問道:“丁老哥插手過十九年那場大戰,跟的是淩王的雄師?”
一陣風將營火鼓得透明,丁關將那烤好的兔子挑起來,鬧鬨哄分了一圈,仍舊粗著嗓門道:“這又不是第一次,聖武二十二年斬殺西突厥左賢王那一戰,淩王率玄甲軍越離侯山,過瀚海,孤軍深切敵腹兩千餘裡,殺敵五萬而歸,漠南一帶不就是當時打下的!”
夜天汐自案前站起:“我軍如何?”
兵士中立即有人道:“丁老哥何不給我們說說當時的景象?讓兄弟們也長長見地。”
“是東突厥始羅的部將。”夜天淩站起來,這始羅可汗入天都朝見天帝,以示不與西突厥聯手,看來還是不耐孤單,要蹚這趟渾水。“走吧。傳令下去,遲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冷冷叮嚀,同十一步出帳外。
夜天汐冷哼道:“三日前雄師安營北地,第二日拔營行軍遲戍不見了蹤跡,後經人奏稟我方曉得,他竟早有效力西突厥射護可汗之意,此去其心可昭。傳聞這遲戍本來便是塞外人氏,不知四哥是否知情?”
因他是主帥,夜天汐退在一旁,與十一併列而立,答道:“雄師丟失方向,滯留此處,是我領軍不慎。”
夜天汐點頭道:“現在雄師彙合一處,一一擊破,他們毫不是敵手。”
夜天淩略事調息,胸間幾次襲來的劇痛逐步和緩。少頃,他冷眼看向地上未儘的血跡,邱平義自刎賠罪,便將遲戍釘死在了叛軍的罪上,令統統人不得不信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