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點頭道:“我現在在皇上身邊,此事那裡那麼輕易?”
卿塵心中卻不能製止地想到些事情,如有一日,統統能夠規複普通的時候,她還會留在這裡嗎?這個她畢竟不是她。想到此處,輕聲問道:“四哥,如果有一日我走了呢?”
卿塵笑道:“傳聞淩王府端方森嚴,高低都冇個笑容,這王妃豈不是悶死人?”
夜天淩一愣,道:“去那裡?”
碧瑤喜出望外:“能服侍郡主是我的福分,豈會不肯?”
夜天淩軒眉微揚:“還跟我還價還價起來,討情也不白求?”
夜天淩道:“此事來得蹊蹺,豈能不查?”
如此說來碧瑤倒還罷了,紫瑗倒是在太後身邊奉侍了多年,心底一酸。但戴罪之身,此時太後安然無恙,本身也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另有甚麼可說的?卻聽卿塵道:“我給你們幾個去處,你們看看本身可情願。”
卿塵低頭想了半晌,道:“四哥,你但是要嚴查延熙宮疫病之事了?”
卿塵唇角帶著絲如有若無的笑,將名單重新折起,遞給夜天淩:“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延熙宮的事,或許是有人傳了甚麼東西進宮,感染了疫症也說不定,內廷司這疏漏可捅得不小,怕是要勞煩四哥好好查查了。”
卿塵微淺笑道:“那便算是討情吧,請四哥放她們一條活路。太後自來心腸仁慈,定不會過於見怪。”
卿塵點頭,夜天淩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說。”
夜天淩固然性子清冷,但也不是無情之人,縱惱紫瑗她們無知肇事,但真說以誅族賜死論罪,便是卿塵放得開,太後那邊也不免悲傷一番,心中早便有了計算。隻是見卿塵做究竟在大膽,在這宮中如此行錯一步,便是百死的罪,要唬她收斂些:“求我有何用?這等事情,誰瞞得住?”
未幾會兒,一個小侍女自暢春殿過來,在外對荷風道:“姐姐去暢春殿吧,四殿下挨個傳著問話呢,我來替姐姐。”
夜天淩扶她坐下道:“你好好歇息,此事我隻要一句話,那兩個侍女極刑可免,卻毫不容再在延熙宮待著。”
夜天淩眸底光影一沉,忽而沉默,像是有絲微歎自唇畔逸出,悄悄落到上民氣頭。
待隔了一日,天氣晚了,卿塵屏退了身邊諸人,將紫瑗和碧瑤叫到遙春閣。兩人一進門,雙雙跪倒在地,便叩首下去。
卿塵吃了一驚,昂首見鏡中映出他的影子,青衫磊落,雖一副散逸模樣,眼中卻透著未退的鋒利,轉頭笑道:“悄無聲氣的,嚇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