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卿塵想了想,抬眸看向他。他見她停下不語,側眸以問。卿塵鳳眸中一絲清澈的光彩猝不及防劃過他的眼底,隨之流瀉的笑意卻淡雋,她慢慢道:“聊那天延熙宮的賜婚。”
卿塵心頭微微一動,好似被陽光輕灼了一下,莫名悸動,又覺突如其來的暖和。她悄悄歎了口氣:“我真的冇有怪他,固然當時感覺很冇麵子,但我曉得他必然不是用心要我丟人。人和人之間有些東西是冇法解釋的,就像那日在躍馬橋上,他曾信我,當初甫一相見,我亦信他,又豈會為此耿耿於懷。”
“去哪兒?”卿塵問道。
卿塵回身,見十一正過來。他仍穿戴剛纔擊鞠時的紅色窄袖軍人服,陽光下顯得漂亮英挺,一邊走,一邊順手抄住了幾片飄至身前的櫻花,複又抬指一彈,飛花旋落,笑容裡說不出的蕭灑。他看了看卿塵神采,俄然皺眉問道:“如何神采這麼慘白?”
卿塵問道:“你如何不在席間待著,出來乾嗎?”
十一道:“不錯,當時那種環境下,他會說出這句話,叫人非常吃驚。並且接下來幾天你冇了蹤跡,他竟變更了玄甲近衛,你可曉得,帶兵這麼多年,四哥即使軍權在握,卻向來冇有在天都動用過玄甲軍。”
她抬手壓下一枝伸在麵前的櫻花,一放手,滿天滿樹的花瓣不由此力,便層層散落了下來。日子垂垂進入春夏,群花爭相開放,滿苑繽紛,在暖和明麗的大正宮中,卻總有某一個角落帶著屬於夏季的酷寒,不知要持續到何時,常常思及,都叫民氣中有種莫名的傷感,說不出,也抹不去。
“嗯,算是吧。”十一道,“那日從延熙宮返來,四哥提起過她,當年,她是死在四哥的箭下。”
卿塵怔怔地聽十一說,聽到最後,歎道:“確是死亦無憾,隻是那一箭,如何射得下去?”
卿塵扶了扶額頭,笑道:“不想這吐蕃的酒竟有這麼足的後勁兒。”
十一道:“太子殿下右臂疼得短長,我陪他一起去內殿安息,趁便傳太醫來看看,現在太子妃和鸞飛在一旁服侍著,我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