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一動落入夜天淩眼中,他嘴角笑意微勾:“本王前次到合州還是二十二年自漠北迴師,現在看來合州城竄改不小,你這巡使做得不錯。”他言語淡然,仿似過境巡查,隨口褒賞。
李步此時已規複了安靜,眼中精光一閃:“殿下好膽量,莫非不怕末將調兵追殺嗎?”
李步冷靜回想了半晌,道:“那病來得極其蹊蹺,拖了數日便不治了,我雖冇查出詳細啟事,但那幾個侍從和太醫並不是失落,而是被用分歧的體例暗中正法了。”
合州,白雪覆蓋大地掩不住兵戈殺氣,高高的城牆之上火把燃照,在闃黑的深城邊沿投下深深的影子,大戰期近的嚴峻亦在火光的明暗下若隱若現。
不攻而示之以攻,欲攻而示之以不攻,形似必定而不然,形似不但是必定。
夜天淩目光似與黑遠的山野融成一片,沉如深淵,他微微側首,用一種淡然的聲音道:“隻因本王身上流著的是穆帝的血。”
“殿下冒險入城,莫非就是來奉告我這些?”
夜天淩眼中寒光深閃:“衍暄皇兄呢?”
府中侍衛入內遞上一張名帖,李步微有驚奇,如此深夜,是何人來訪?他將名帖展開一看,竟驀地自案前站了起來:“快請!”一邊說著,大步迎了出去。
左原孫抬手,對李步一揖:“將軍說得好,我左原孫便是為此,纔不會任虞夙兵變得逞。當年讒諂瑞王殿下的柯南緒現在儘忠虞夙,不取其首級,左原孫無顏以對舊主。不能平這場兵變,亦對不住淩王殿下的知遇賞識。”他語中微冷,閒定中透著無形的淩厲。
“照實說來。”
李步心神劇震,上前一步:“殿下究竟為何要究查這些事?還請給李步一個明白。”
“先儲君確是他殺身亡。”李步咬牙,擠出一句壓抑的話。
李步眉間皺紋一深,卻聽左原孫再道:“我來此途中,傳聞自幽州北上一起城郡,百姓祈盼戰亂消弭,見淩王雄師而夾道迎送,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左原孫似是對他透出的殺機視而不見,起家道:“話亦一定,有人想見將軍,不知將軍是否情願一見?”
“啟事?”
“殿下何故問到此事?”李步聲音微有顫抖,此中隱著莫大的仇恨。
月懸東山,薄映深雪陰暗。一人負手立在石前,放眼山間月華雪色,神情閒朗,山風微起,吹得他襟袍飄搖,卻不能撼動他如山般峻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