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聞言驚奇,十一更是一驚:“遲戍投敵,這如何能夠?”遲戍自聖武十四年起便跟從淩王南征北戰,因對漠北地形瞭如指掌屢建功勞,乃是極得淩王信賴的一員大將,隨軍十餘年的人,豈會有投敵之舉?
“是!”
連綿數裡的虎帳裡點點閃著些篝火,不時有將士倉猝出入帥帳。闊彆帥帳的火堆旁席地坐著些兵士,刀劍碰擊聲中,火上烤著的剛獵來的野味目睹已冒了油。
自夜天汐之下,諸將皆垂首避過,似是不敢與之對視,一同撫劍施禮:“見過殿下!”
“不錯!”
眾將領命而去,當即有人進帳清算了邱平義的屍身。
夜天汐看著地上血跡長歎一聲:“幸虧是四哥領兵在前,不但全軍無恙,反而大敗穀蘭王,這幾日策應不上,真是讓我捏了把汗。接下來這仗,不知四哥有何籌算?”
夜天淩往他那處看了一眼:“迷路?”眸色一沉,聲音轉冷,“遲戍安在?”
“你肯定他投敵無誤?”
夜天淩唇角現出一絲淡冷的鋒芒:“你知情不報,令遲戍順利分開營中,而致雄師困於此處耽擱戰機,如此該當何罪!”
雄師初入漠北,熟曉得路的平虜中郎將遲戍俄然不見了蹤跡。漠北動輒荒涼成片,飛沙連天,地形極其龐大,非熟知之人難尋來路,現在十八萬人行軍數日,卻遲遲不能按原定打算與四皇半夜天淩所率中軍彙合,大家心中都非常擔憂。
“老哥不是跟從淩王嗎?怎就冇見著?”有人插口問道。
“平虜中郎將遲戍投敵,已失落多日。”夜天汐道。
邱平義扶在佩劍上的手青筋凸起,麵上有一刹時的躊躇,但半晌後,他俯身拜下:“末將明白,還請殿下寬赦末將親族,末將……不堪感激!”話落之時驀地拔劍,橫往頸中一抹,帳中血濺三尺。
帳中一陣沉冷,十一在夜天淩身邊微挑了挑眉,方聽夜天淩淡淡開口:“五弟,本路雄師提早數日未到,究竟是何原因?”
帥帳內還是燈火未熄,諸將皆在帳中。天朝領軍的五皇半夜天汐麵上雖看不出非常焦炙,但手指幾次敲擊長案的聲音卻讓這帳中始終帶著點兒不安。
一陣風將營火鼓得透明,丁關將那烤好的兔子挑起來,鬧鬨哄分了一圈,仍舊粗著嗓門道:“這又不是第一次,聖武二十二年斬殺西突厥左賢王那一戰,淩王率玄甲軍越離侯山,過瀚海,孤軍深切敵腹兩千餘裡,殺敵五萬而歸,漠南一帶不就是當時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