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道：“我隻是記性好些，曾在先賢書中見過些算題罷了，想必也難不倒你。”說罷在紙上畫出一圖，此題一出，身邊左原孫忍不住道：“七衡六間無極圖？”

碧瑤受命前去傳話，她剛走不久，門外便悄悄傳來笑聲，本來是素娘同冥魘來了新房。

卿塵無可製止地想起方纔夜天湛那杯酒，扭頭看了會兒窗外，道：“碧瑤，你替我去趟前廳，悄悄帶句話給十二殿下，讓他不管如何今晚也要將七殿下送回懷灤。”便是如此，天帝若真要究查起來，也足以降罪了。

左原孫昂首，語中透出些感慨：“王妃將鄙人逼得甚苦！”

左原孫長久的驚奇過後，還是氣定神閒，一襲長衫襯著鬢角略見的幾絲白髮，周身沉澱著閒淡的自傲，立在桌旁：“王妃請說。”抬手將幾根銀箸挪動了位置。

這《九周算經》本是當今聖上胞弟瑞王府上的藏書，聖武十九年瑞王因事開罪，放逐客州死於途中，府邸被查抄後多數藏書流入宮中。左原孫當年是瑞王府首席幕僚，素有軍中智囊之稱，因事瑞王曾被收監三年，厥後其人便不知所蹤了。卿塵無事在宮中翻閱群書，最喜看些奇門法術、五行陣法，她記性頗佳，又有先時留下的影象，印證書中記錄倒也曉得了很多奇巧之術，閒暇時推演玩樂，也覺甚是風趣。

碧瑤很有些不滿隧道：“七殿下方纔當著世人……”

卿塵看著那滿桌筷箸，點頭道：“是先生承讓，當真兵臨城下，仇敵豈會待我這般考慮佈陣？先生這步地既來自七衡六間無極圖，待我請莫先生開解了幾個星相上的題目，再就教先生高超。”

左原孫嗬嗬一笑，笑中亦帶著幾分開朗，模糊透出當年兵馬馳騁的豪情。夏步鋒此時方從陣中回過神來，歎道：“不想一道算術也能化成如此步地，本日當真增了見地！”

“天數之道自與物合，夏將軍可知方纔那大衍求一術中也藏著點兵的學問？”卿塵笑問道。

“三歲孩兒七十稀，五留廿一事尤奇，七度上元重相會，寒食腐敗便可知。”卿塵將算題反覆，隨即鋪紙潤墨，筆走龍蛇，邊寫邊道，“依此解算口訣，點兵之時，若兵卒以三3、五5、七七的步地擺列，默察步地便可反推兵員總數，刹時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