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眸底微冷，道：“你既然曉得，便最好收斂些。”

卿塵道：“致遠殿。”

偏殿中少有人走動，長廊一片溫馨，隻要的雪聲入耳。夜天溟陰冷一笑，將身上披風順手抖開，丟落在鸞飛身上：“纖舞最喜好紅色，本日便當我以此送鸞飛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舉步邁出房門，卿塵悄悄看了看鸞飛，隨後掩門而出。

夜天溟驚詫過後規複常態，竟笑著問了聲安：“七哥！”

夜天湛聞言冷冷看著他：“你說甚麼？”氛圍頓時劍拔弩張，飛雪捲來，冷風如刀，穿透錦衣裘袍令人遍體生寒。

夜天湛目視他分開，那一刹時，眼底溫潤春水翻作三九寒冬，寒意陡似劍光，那鋒利的冷芒看得卿塵心中震懾，但是他回身卻對她緩緩一笑：“你冇事吧？”

如何會有那種東西，便是曉得這東西了，卿塵感慨道：“看來來歲本日便是我鳳家姐妹兩人的祭日了，不知纖舞泉下有知，又會作何感觸。”

夜天溟道：“冇乾甚麼，不過和卿塵閒談幾句罷了。”

夜天溟嘴角悄悄一挑：“我正要去看鸞飛，不想在此碰到了你。”說罷一罷休，身上披風頂風散開，“無妨隨我一起去。”說罷踏雪往延熙宮而去。

卿塵同夜天溟進了房中，見鸞飛好好地睡在那邊，牡丹色的宮緞濃淺迴轉，映在夜天溟那妖異的眼中，卻濃濃覆上了一層叫人堵塞的晦澀，卿塵聽到夜天溟低聲說了句：“纖舞。”

微雪頂風飄灑，碎銀爛玉般落個滿天滿地，很快層層枝葉銀裝素裹，明瓦飛簷此時看去格外清冷，素寒一片。

卿塵將手中的奏章向前一擋：“殿下謹慎皇上的摺子，如果弄壞了，你我誰擔待得起？”

夜天湛看著卿塵回身邁入雪中，似是想喊她，但又冇有出聲。紛繁揚揚的飛雪很快在兩人之間垂下無邊無邊的幕簾，卿塵的身影消逝於茫茫雪幕中時，夜天湛極輕地歎了口氣，抬手處，一片薄雪落入他的掌心，轉而化作了晶瑩的水滴。

“有的雖亡難捨，有的卻棄之如履，”她不無諷刺隧道，“雖是姐妹，看來卻命不不異。不幸鸞飛白白為你了，殿下對著她，心中莫非就冇有一絲顧恤之情？”

他既來了麵前卻不出聲，卿塵亦不知說甚麼好，隻得悄悄站著。夜天溟諦視麵前人，長眸垂垂眯起，雪光亮暗間，便似有無數媚光齊齊射來，帶著一片令人迷醉的勾引。如果此前，卿塵見他如此陰霾的神情，總會替他和纖舞感到可惜，但現在卻隻覺悄悄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