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溟停下腳步：“大家都曉得卿塵是從七哥府中出來的，七哥待她非常上心。”

夜天溟往下瞥了眼擋在兩人之間的奏章，餘暇的右手緩緩將它壓下：“我擔不起，你也一樣擔不起。”

赤色披風隨風微微招展，陰暗的天氣下映著白雪，更加詭異。夜天溟粼粼眼波中依罕見光影變幻著深淺，逐步現出卿塵印象至深的，那種膠葛滿盈的陰鷙，濃得乃至生出幾分煞氣。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道：“殿下冇甚麼事的話，我先辭職了。”

“罷休！”與此同時，一聲異化怒意的嗬叱響起，卿塵趁夜天溟一怔時擺脫他的挾製，猛地推開他。長廊上夜天湛俊眸微挑，臉上早已不見常日的溫雅，如籠嚴霜。

卿塵見他說去便去，倒是不測，固然不肯和他有甚麼乾係，但想了想畢竟放心不下，還是隨後跟上。

夜天溟那妖魅的眸光微微一跳，出現一絲勾惹民氣的和順，彷彿赤色，垂垂濃烈：“那你就太不體味男人了，男人若真想要一個女人，就冇有人擋得住！”

走出至春閣，卿塵正要抽成分開，不料夜天溟轉頭一步攔在了她身前。她倉猝今後退去，卻發明身後是高大的楹柱，已然無處可退。夜天溟卻冇有是以停下來，直把她逼至楹柱前，抬手一撐，將兩人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盯著她道：“不必想體例躲我，你總有一天會是我的。”

夜天溟漸漸直起了身子：“我擔幾分，鳳家也就有幾分，郡主不會想去自曝家醜吧？”

他既來了麵前卻不出聲，卿塵亦不知說甚麼好，隻得悄悄站著。夜天溟諦視麵前人，長眸垂垂眯起，雪光亮暗間，便似有無數媚光齊齊射來，帶著一片令人迷醉的勾引。如果此前，卿塵見他如此陰霾的神情，總會替他和纖舞感到可惜，但現在卻隻覺悄悄心驚。

夜天湛冷哼一聲，他畢竟涵養極佳，亦不欲在延熙宮肇事，即便憤怒也隻淡淡道：“如此我作陪到底。”

那看過來的細挑長眸帶著魅惑輕笑，薄唇斜抿噙了絲縷邪意，雪影裡妖魅般的紅色如此刺目，卿塵想要躲避，但是卻已不及，那人沿著石山上的巷子舉步而下，直向她這邊走來。

“卿塵……”夜天湛微微蹙眉，丁寧道，“眼下多事之秋，凡事千萬謹慎。”

微雪頂風飄灑，碎銀爛玉般落個滿天滿地，很快層層枝葉銀裝素裹，明瓦飛簷此時看去格外清冷，素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