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莫非真攪在這事裡?”夜天漓道,“他們冇想到七哥當日便奏知父皇徹查了吧?哼!郭其莫非還想給天舞醉坊撐腰?”
卿塵聞言悄悄蹙眉,夜天湛看了看她,卻道:“你放心,我經了手的事,便有始有終。何況這是輸給你的,必然給你一個交代。”
夜天湛道:“舉手之勞,何必言謝?何況‘天子腳下,皇城當中,有人目無國法,為非作歹’,我這‘上承天恩,下擁百姓’的皇子,怎也不能袖手旁觀吧。”他語中略帶笑謔,卻並不叫人感覺侷促,適然如話閒常。
靳妃道:“你有所不知,當徹夜氏皇族,淩王排行第四,行‘天’字輩,單名一個‘淩’字。”
靳妃轉頭對侍女道:“你先去吧,請醫侍立即過來,就說鳳女人醒了。”
夜天湛點頭道:“此事當設法指導疏浚,使得各族敦睦共處,今後朝廷也該留意。”
紫綃煙羅帳,羊脂白玉枕,卿塵自榻上撐坐起來,卻覺周身乏力,仍舊有些昏昏沉沉。
夜天湛漫不經心腸一笑:“費事不能說冇有,但也一定儘然,凡事皆無益弊。再者,這等事既然讓我趕上,便冇有不管的事理。”
卿塵想起昏睡前一幕幕景象,彷彿又跌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鬨劇中,回身處劇情角色走馬燈似的轉,叫人應接不暇。
卿塵想起船上諸事,不管如何對於夜天湛的援手終是存了感激,道:“這件事是不是給你惹了很多費事?”
卿塵在外立足,胡三娘聽到腳步聲抬開端來,看到她時眼中毫不粉飾地閃過恨意:“不想此次栽在你這丫頭手中,你究竟是甚麼人,竟能調兵圍殲我們,動手如此狠辣,莫非要將長門幫趕儘撲滅?”
畫中繪的是月夜清湖,滿室敞亮當中看去,輕風緩緩入室,這畫彷彿悄悄帶出一脈月華銀光,清冷舒雅。著眼處輕碧一色,用了適意之筆淡墨勾形,揮灑描潤,攜月影風景於隨性之間,落於夜色深處,明暗鋪陳,幽遠淡去。輕風翩影,波光昏黃,中鋒走筆超脫,收鋒落筆處卻以幾點工筆細繪,夭夭碧枝,皎皎風荷,輕粉淡白,珠圓玉潤,娉婷搖擺於月夜碧波,纖毫畢現,小巧生姿。
屋中並無繁複裝潢,卻到處新奇。長案上放著花梨筆架,幾方雪色箋紙,琉璃闊口的平盞盛以淨水,其上浮著一葉碗蓮,素葉白瓣,潔淨裡透著些許貴氣,襯得一室清雅。明窗暖光,灑上玉竹方席,讓她想起將她安設此處的那小我,夏季炙熱的氣味中間底卻莫名生出黯然,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一幅畫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