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不由得微微揚唇，俄然卻看到校場劈麵有個熟諳的身影跟著另一人分開，竟是內侍省監孫仕。那他身前之人，天然便是天帝，不知為何隻遠遠地看，卻不過來，夜天淩這一番狠手整治禦林軍，不知天帝又會是甚麼設法。

夜天淩看了看他們：“一百五十圈，跑不下來便本身脫了禮服回家，本王軍中不要廢料。衛長征！”

隻這一會兒兩人又有十數支箭脫手，方卓殺得性起，全然不顧麵前是何人，猛喝一聲，竟雙箭離弦，照夜天淩劈麵射去。

他這番話遠遠傳去，就連站在最後的軍士也聽得清清楚楚，禦林軍中這些成規已久，不由大家大歎不利。夜天淩彷彿充耳不聞，持續道：“本日爾等疏忽軍紀以下犯上，方卓、秦展，帶全部禦林軍馬上繞校場快跑五十圈。”

夜天淩道：“帶人看著，如有一人少跑一圈，全部再加五十。”

那侍衛俯身見禮：“殿下，淩王殿下脫手整治禁軍，內廷校場那邊現在熱烈得很，殿下不去看看？”

昂首一看，夜天淩手中竟已有一雙長箭搭於弓上，對準他身前關鍵。

十一看那侍衛跑得甚急，問道：“甚麼事慌鎮靜張？”

十一點頭輕笑，道：“你不去求皇祖母，鸞飛能這麼好命留在延熙宮？怕是此時早在大牢裡了。”

卿塵見了風馳，便知身著玄色袞龍朝服的阿誰是夜天淩。而另一個虎背熊腰的，問過十一方曉得，乃是定國老將軍膝下長孫方卓，現領禦林軍副統領之職。此人雖出身權貴，常日目中無人驕橫氣盛，但將門虎子，一身技藝倒是真材實料，是禦林軍中數一數二的妙手。

統統人都遠遠看著校場中間，還是那冷然神采，還是那卓然英姿。如此狠惡的廝殺中，淩王一身玄色袞龍朝服寂然靜垂，竟連半分赤色也未感染，星眸傲視，傲視馬下，風華狂肆。周身周遭之地，彷彿化出一片修羅疆場，魑魅魍魎在他清冷的俯視下號哭掙紮，卻不能使他有涓滴動容。

卿塵坐在遙春閣的玉階上，十一來尋她，一身朝服尚未脫，倒是早朝此時方散。

卿塵自不會奉告他本身這個“女兒”是鬼使神差，隻道：“親不親也一定全由血緣而定，何況我本便是這般無情，彆人存亡榮辱與我何乾？”

衛長征道：“遵令！”

十一見她臉上毫無憂色，奇特道：“是親不是親，總也有三分親，何況如何看你也有八分是鳳相的女兒，卻如何一點兒也不操心父兄姐妹，莫非真的是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