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倒也未去禁止她,似是萬念俱灰,不管何事都已無關緊急。
卿塵悄悄地走至他身邊,也未出聲,兩小我並立在這深曠大殿當中,各自沉寂。
卿塵道:“需求啟事嗎?”
站在高大的台階邊沿,夜風吹動卿塵衣袍上鑲邊的烏黑貂毛,簇擁著她清秀的臉龐,她笑了笑又問:“那麼,你是不是能像當初在躍馬橋一樣信賴我?”
太子笑了笑:“或許也為了我本身。我自幼隨在父皇身邊,習聖賢禮節之道,學經緯治國之方,迄今已有二十餘年。世人看我風景無窮羨慕不已,我卻早已厭倦了宮中機謀國土殛斃,即便不是鸞飛要走,這太子我也早不想再做了。”
太子眼底一震,昂首見天帝氣得麵色烏青,給夜天汐在前攔著,身子微微顫抖。想起二十餘年父恩深重,深悔自責,重重叩首痛聲道:“兒臣該死,請父皇保重……”
太後神情莊嚴,深深看著天帝,那眼神彷彿波瀾落儘後的瀚海深沉,極安靜,卻強有力地穿透民氣,連天帝也被震懾住。
世人大驚,夜天淩同夜天汐雙雙搶上前去,夜天汐抱住天帝:“父皇息怒,保重龍體!”太子神情惻然,一言不發,任由夜天淩將他擋在身後。
“好。”卿塵向門口走了幾步,俄然回身站住,“四哥,我能信賴你嗎?”
月上中天,在重重宮殿間投下一片幽深,映上太子的臉上有種不實在的慘白,而他立在風中的身影彷彿本來便是一抹月華,並不該屬於這噬人的深宮,此時看來杳但是輕暗。
身邊兩人不想他竟說出如許一席話,半晌,夜天淩緩緩道:“有得必有失,這個事抱負必大哥明白。我們生在皇族當中,既然享有凡人不成企及的尊榮,便必然會有凡人冇法設想的支出,與其怨懟掙紮,不如順其前程奮而直上,或許峯迴路轉反能登臨絕頂。”
太子閉目,深深掩抑痛苦,一時竟連話也不能回。夜天淩看了他一眼道:“回父皇,鳳鸞飛飲鴆自絕,清平郡主正在施救。”
太子緩緩叩了個頭,伏地不語。
太子道:“我和她出了宮便知遲早有此一日,這鴆毒備了兩瓶,各存其一,隻是冇推測竟這麼快就用上了。”
天帝見轟動了太後,更是惱意叢生:“母後,夜深天寒,您何必過來?”
“太子手中的是鴆毒冇錯,但是鸞飛喝下的,卻不是。”卿塵持續道。
夜天淩看著她清秀的玉容,淡淡問道:“另有呢?”
夜天淩嘴角微挑:“或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