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淡淡道:“歸離劍曾是百年前始帝登驚雲山號令九域、一統天下時的佩劍,乃是皇族珍寶,在成帝永治八年一次宮變中下落不明,人間曾有傳說,得此劍者,得天下。”
山花清秀樸素,散開來看似毫不起眼,湊在一起卻似攜了滿山的春光,非常爛漫可兒。卿塵笑意盈盈玩弄著花朵,手指挑來挑去,金絲般的陽光便隨花枝工緻地穿織於一處,一個花環漸漸成形。夜天淩帶著風馳漸漸前行,本身後看著她,俄然道:“前次延熙宮的事,你彆放在心上。”
卿塵聞言指間一頓,眉梢淡挑,她將一枝花草拈了拈,問道:“這……算是報歉嗎?”
此生便隻是一出拉開了大紅帷幕的台戲,又何必在乎扮演了甚麼樣的角色?隻要流雲水袖揚起,一板一眼唱得逼真叫彩,便是夢也殘暴,何況這帷幕已然掀起,莫非由得你唱還是不唱?
卿塵驚奇地昂首,卻見他早已將目光投向火線。俄然有一種奇特的感受,彷彿四周充滿了某種奇特的氛圍,他的身上清冷的氣味、暖和的呼吸、包涵的體溫、臂膀的力量在那一刹時都變得清楚非常,她幾近能夠感遭到他的心臟緊貼著本身微微跳動,血脈在緩緩地活動,逐步湧往滿身。她謹慎翼翼地體味這類感受,固然很想辯駁一句“如果奇怪那就真是不成諒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風馳腳程極快,未幾會兒便進了偏僻的山路,看方向彷彿是寶麓山的支脈。兩人一起而上,幾近到了這山嶽的最高處,待到前麵已冇了前程,夜天淩方緩緩勒馬。
夜天淩淡笑道:“除了風馳,彆的馬哪能登上這峰頂?”
卿塵道:“以是才風趣,亦唯有如此險徑纔會達到凡人所不能及之處。”
卿塵眺望長河奔騰天涯茫茫,道:“嗯,我的故鄉,不屬於這裡的一個處所。”
夜天淩道:“走一程?走到何時,那邊?”
夜天淩將她深深看在眼中,他彷彿做了甚麼決定,以那樣的目光要將這個決定一樣烙上她的心頭,緩緩道:“你可想過,這條路並不好走。”
“甚麼處所?”卿塵道。
夜天淩並冇有否定她的猜測,道:“你對歸離劍的來龍去脈如許清楚,那可知其劍自鳴,示主以警?那天歸離劍非常非常,幾次警響,直到進入那山穀才溫馨下來。”
卿塵神情略略黯然:“似我原非我,誰真正曉得本身是誰,誰又能復甦不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