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驚嘩,湛王忍無可忍,出聲痛斥:“開口!”忽聞殿上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鳳衍,你可敢將此話當著朕的麵再說一遍?”
國宴慶典他竟姍姍來遲,鳳衍暗中冷哼,單憑此點便可治他君前失禮。殿中群臣有驚有喜有憂,很多人亦為湛王捏了把盜汗。
浩大江山,無儘光陰,眾臣高呼之聲震徹四方,直入雲霄。
他傲岸的笑容停駐在卿塵眼底,盛起絕美的光彩。聯袂此生,存亡不離,笑看江山,天下為家。她對他粲然揚眸,安閒舉步,將手交到他的掌心。
“鳳相妙手腕!”伴著他一聲聲蕭灑地擊掌,殿前禦林禁衛回聲而動。兩隊侍衛刀劍出鞘,快步踏上龍階,卻超出湛王身邊,直奔鳳衍席前。其他諸人亦行動利落,敏捷包抄了統統鳳家親黨。刀光劍影之下,四周響起一片驚呼怒罵,亂成一團。鳳家諸人猝逢變故,不及抵擋,半晌便被禦林禁衛儘數押下。
他最為顧忌的、本已病篤的人,俄然呈現在麵前,鳳衍僵立殿中,手指火線,嘴唇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模糊聽到禦前侍衛統領衛長征、驃騎將軍南宮競、撫軍大將軍唐初等一一上前叩稟:“殿中當場羈押鳳氏逆黨共一百一十七人。華嶽坊鳳府重兵封禁,無一人得出。司州鳳氏宗族儘遭抄冇。漢中佈政使鳳盧、廣安佈政使鳳譽撤職待罪,都已奧妙入獄……”最後,鳳衍聽到湛王安穩明朗的聲音:“東海佈政使鳳柯糾兵頑抗,已被臣弟斬於劍下,文、現、琅、紀四州由漓王親身坐鎮,中書侍郎斯惟雲、東海水軍都督逄遠率兵鎮撫,軍民安寧。”
鳳衍亦不起家,沉聲道:“敢問王爺為何怠慢聖旨,用心來遲?入殿不拜,又是何意?”
大殿之上龍椅寂靜,鎏金奪目,卻並不見昊帝列席,空設在此。其下一階,左置鳳座鸞案,右置麒麟金案。一邊輕垂玉簾,天後盛裝華服端坐厥後,一邊竟鮮明是太師鳳衍,就連湛王的席位也在其下。
鳳衍目視湛王,眼中精光暴現,四周模糊仍聞鐘磬清和,笙樂飄飄,殿前卻已是劍拔弩張。眾臣提心吊膽肅聲而立時,忽見鳳衍拂案而起,手中盤螭玉盞咣的一聲錚然落地,美玉碎,美酒濺。
再一次握了卿塵的手,夜天淩將她悄悄一帶,與她共同立在大正宮最高處,四海百姓,蒲伏腳下。
似是呼應這聲脆響,大殿四周的暗影中,毫無征象地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