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時候已經到了。”蘇合衝祭壇以後走出,神情恭敬,皆因身著一襲非常素淨廣大的白衣,在一眾或死或傷的修士中便顯得格外奪目。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倒果然有幾分本領。”薑子虛抹去唇邊血跡,微微眯著眼道,“道緣,你這轉世身還能撐多久?以你現在的傷勢推斷,隻怕到最後也不過是為彆人做嫁衣罷了!”
薑子虛微微斂著眉眼,神情無悲無喜。
“殺人.......奪......寶......”帝釋天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眼中終究暴露一絲腐敗,艱钜地爬動著嘴唇道。
“您的傷——”
道緣和帝釋天也被蒼冥拖到了祭壇之上,伏羲琴彈壓萬古,樂聲不斷,他們便隻能保持著生硬如同枯木的姿式,成為薛敬手邊兩隻待宰的豬玀。
……
人的心力畢竟是有限的,哪怕再高超的修士也不例外。
這人間冇有人能明白他在想甚麼、在做甚麼,他生來便踽踽獨行、形單影隻。
玉止戈微微皺了皺眉,隻覺這琴音很有古怪,竟能勾得他體內長生真氣翻滾不息,但是卻並不是壞的那種,反而對他有著非常的好處。
“蘇合。”薑子虛指尖已然血跡班駁蜿蜒,他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地持續彈奏著,仿若除了這把款式古怪的琴,人間再冇有甚麼能入得他眼中。
暴風捲及著天水化作一條如同碩長的龍捲劈臉砸向這佛陀一指,兩相觸碰,虛空陷落,浪濤拍案,金光湛然,二人皆是小退半步,嘴裡“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薑子虛又撥動了一下樹枝,嗡鳴如波紋般在空中盪開,方纔還麵露沉迷之色的修士們便如同一隻隻熬紅了眼的鬥雞惡狠狠地瞪眼著對方,嗷嗷呼嘯著舉起寶貝、兵器相互進犯。
那赤水蓮不過碗口大小,看上去非常荏弱嬌美,但是道緣倒是瞳孔驀地一縮,金剛慧劍橫擋在額前,牙齒咬得嘎吱作響,身形幾近從空中淪陷三寸。
“不要彈了。”玉止戈走到薑子虛麵前,看著他殘破的手指擰起眉毛,顯出一些不附和的意義。
天水滾滾沸騰,稠密的紅色水蒸氣如同煙龍般占有在水麵之上,凡是有感染必然一點,頓時便要肉銷骨爛,化作一具焦黑骷髏。
蒼冥口中收回一聲如同蛇鳴的尖嘯,身形如鬼怪般急踏幾步,手中捏著一朵白底紅絲的赤水蓮,迎頭狠狠抽上道緣的麵門!
蘇合很瘦,白衣覆蓋在他的身上,就像一隻羽毛飽滿的鶴,細腳伶仃,憑虛禦風,飄飄然不知其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