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獵奇地問道。她隻知謝伯伯疇昔是楊府家臣,就連趙姨孃的身份她都不甚清楚。她總帶著一絲期望,能見到一兩箇舊人,親口聽他們說一說昔年之事。
“歌兒姐姐,有個鬼鬼祟祟的人一向跟著我們。”
他滿麵怒容,卻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時轉動不得。
子歌輕聲說道,像是在必定本身心中的猜想,又像在自言自語。
“我知疇昔林徒弟和姨娘對複仇一事很有運營,你也不必擔憂太多,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便可。”紅裳悄悄揉動手中的絹帕,似是偶然地說道,見子歌麵色凝重,又加上一句,“以你的聰明才乾,定能逢凶化吉,更何況,另有我陪著你。”
紅裳道。子歌順著她的視野,望向手心那顆小巧剔透的玩物。骰子雖小,但那嵌有一枚紅豆的麵上,卻用陰文在正中刻了一個小小的“楊”字,看起來與青鸞報的卷軸上的無二。
子歌握著骰子,衝車伕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人恰是夜宴當日駕車接她二人從樂坊去趙府的車伕,名喚季承。趙姨娘知子歌籌辦出發進京後,特地從趙府調了他來陪侍。他的臉上尚帶有一輪淡青色的鬍渣,濃眉大眼,身板結識,向子歌答話時總低著頭。
“子歌不敢健忘。”聞言,她一時神采寂然,五指收攏,漸漸攢緊了那枚骰子,“隻是現在我單身一人,影象也尚未完整複原……”
便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有人掀起簾子,車後暴露一張笑嘻嘻的娃娃臉。是穆離雋。
“姨娘臨走前給了你這個骰子,說路上自會有人來策應,但現在已快出瀘州州境了,卻不知那策應之人究竟是甚麼人物?”
“讓你一隻手也打不贏我。”穆離雋傲慢地說道,用花枝戳了戳他的鼻子,“你工夫太差。”
子歌目露精光,麵上卻仍然不動聲色,沉聲道:“恰是!”
“臭小子……你纔是鬼鬼祟祟的人,快放我下來!有本領你彆偷襲,我們再打一場。”
“介弟好技藝,實在佩服!鄙人羅少康,是汝陰侯李璟以內侍,王爺命我在這山路上等待故交。”他也衝子歌行禮道,“敢問女人,但是從綾羅城來?”
子歌拖長聲音,號令道。穆離雋隻得不情不肯地拿花枝在他身上點了幾點,那人才利索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子歌見他灰頭土臉地,衣服也被枝葉劃破了,不免心生歉意。
穆離雋將他撲通一聲摔在了車前,本身則靠在車轍上,負氣般地一瓣瓣撕扯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