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翻動，她翩然點動著足尖，如鴻雁在空中遨遊。

謝伯伯輕聲答道。允是他的字。

“城樓走水，火勢伸展到了西街。”他簡練地答道。

“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如果曉珠明又定，一發展對水精盤。”

出乎料想的是，屋裡並冇有孃的身影，她的刺繡悄悄地倚在床沿，繡的是鳧水鴛鴦，但另一隻隻勾了身子，還未著色。大麾也落在了床上。

“彆擔憂，林徒弟能夠到院裡漫步了。”許是看出了子歌的嚴峻，謝邈安撫道。她拿了大麾，回到院子裡，開端沿著圍牆邊的石榴花樹找尋。

“娘……？”

“允無怨。”

火……

屋後的竹林裡有一池碧綠的泉水，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長鳴，讓人渾然忘世。娘站在泉邊，淡淡地凝睇著泉眼處的高低浮動的遊魚。她身著淺藍色襦裙，身形纖細薄弱，如臨江仙子，謝伯伯站在她身側，目光沉沉地諦視著她。

她的舞步跟著曲調漸入佳境，台下一眾看客如癡如醉，有人竟把杯中殘酒儘數灑在了衣服上。子歌強忍笑意，將一曲吹完。紅裳謝幕時，合座喝采聲蓋過了街上吵雜的叫喚，她彷彿一時還冇從角色中抽離出來，神采還是淡淡的，趙姨娘卻已忍不住喜上眉梢。不出半晌，就有三四個小廝過來與姨娘私語，想必是在扣問紅裳的行情。

“走水了！走水了！”有打更老夫，在街上盤桓，梆子聲聽著驚心動魄。

“紅裳的驚鴻舞開牌，你為她譜了曲，乾脆也為她吹笛吧。”

“歌兒，如何在這裡坐著發楞？被你娘罰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趙姨娘開朗凶暴的笑聲隔著房門都能聞聲。她身著大紅鏤金挑線紗裙，風塵仆仆地走來。

趙姨娘見被戳穿了苦衷，有些羞惱：“人要識得汲引，百兩贖身，伶人變媵妾，是如何修來的福分！”

子歌適時地上前，將大麾披在孃的肩上，她的神采慘白，手心冰冷。謝伯伯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痛心的神采。

“姨娘早。姐姐們的歌聲過分美好，我一時出了神，便坐了下來。”子歌找了個藉口，想矇混過關，姨娘卻一把拉住她，往大堂走去。

回眸凝睇，她的神采若即若離，唇角那抹捉摸不透的淺淡笑意，勾民氣弦。

吵雜的人群跟著她的登台而垂垂溫馨下來。她站在台中心，微側著臉，半是倨傲，半是冷酷地傲視著眾生。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徊蓮破浪，混亂雪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