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豫章依言蹲下,紮穩馬步,他長年在外交戰,肌肉精乾,一貫號稱力能扛鼎,軍中無人能敵。子歌在他麵前站定,伸脫手指,抵住了他的眉心,臉帶盈盈笑意。
“雋雋!誰讓你脫手打人了?我們來買東西,又不是搶東西。”她杏目圓睜,纖纖玉手點了點少年的鼻尖,“如果讓哥哥曉得了必定會罵你的。”
“好,我必然去找你。”她笑容溫暖,讓子歌心頭一暖。
子歌向來與紅裳訂交甚密。她五年前來到店中時,描述乾枯,衣衫不整,坐在柴房的角落裡一言不發,冇有人能引發她的迴應,但子歌卻等閒地用一支梅花讓她暴露了笑容。厥後她受孃的鼓勵,重新抖擻起來,與子歌一同窗藝,常日裡不時相處。子歌獵奇心重,愛好甚廣,她卻隻一心習舞,每日苦練絕無停歇,現在已然是樂坊的招牌。
“你把琴先給我,我哥哥自會拿錢來換。”
“那些都不好,我就要這個。”她有些慍怒,固執地抱著琴不肯罷休,店東難堪地站在一旁,也不敢隨便脫手拉扯她。“弟弟你快來幫我。”
另一個少年正在一旁獵奇地盤弄琵琶,他穿戴一襲一樣質地與紋飾的金色長袍,麵貌清秀敬愛,眉心有一點硃砂痣。聞言,他立即來到女子身邊。子歌尚未看清楚他的行動,便聞聲店東“哎喲”一聲,癱倒在一旁。
那“哥哥”二字彷彿觸及了少年的死穴,他拎著店東的後襟,稍一用力,便把他提了起來,又特地為他拍了拍衣角的灰塵。
“劉公子,下次見麵可彆忘了我該如何稱呼!”子歌朝著他的背影大喊道,忍不住暢懷而笑,圍觀世人亦是一陣轟笑,而後漸漸散去。
“劉公子,你莫不是太為小女傾倒,都不捨得起家了吧?”
“我們打個賭:你在此蹲下身,若能從我的一隻手指下起家,便算你贏,我當立即報上姓名。”子歌伸出一指,在他麵前挑釁地一晃,“不然……你下回見我時便要口稱姐姐,主動見禮。”
那女子回過甚,打量了子歌幾眼,臉上俄然綻放了笑容,“本來琴是你的,難怪,我隻感覺這琴上有靈氣,不管如何都想帶歸去讓哥哥看看。”
“女人好技藝,此次便放過豫章吧。”盧浚逸見兩人對峙不下,雖為子歌奇妙的技藝拍案叫絕,卻也怕劉豫章爭強好勝、私交運功導致內傷,趕緊上來打圓場。他伸手悄悄一拂,子歌便覺到手指泄了勁,劉豫章藉機擺脫了她的節製,立時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