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停了琴,悄悄起家,與她一同唱畢這最後一句。兩人均著淡色衣裙,臉上亦帶淒然神采,聞者心傷。
“統統有我。”子歌屏息說道。
子歌與紅裳入廳時,蓮兒剛一曲歌畢,趙宇正滿麵紅光地盛讚她的技藝,但她卻彷彿不太體貼,冷靜地垂首坐於席間。
紅裳的長袖於空中飛舞,交叉,迴旋,終究化為胸前一朵交疊的蓮花。她的眼神如怨如慕,扣民氣弦。
盧浚逸則是毫不憐惜溢美之詞,大聲喝采。
“穆王爺,這兩位女人是東風十裡中的雙壁。”盧浚逸玉顏高冠,侃侃而談,“紅裳舞步翩躚,安歌琴藝清越,即便放於京中亦是俊彥。”
子歌伏於地上,悄悄平複短促的呼吸,卻有一隻手穩穩地托住她的手肘,將她帶到了身側。
“王爺……”子歌望著高湛幽深的眸子,道,“安歌有一事相求。”
“謝王爺恩賜。”
紅裳的舞步愈發龐大,眼波流轉,淺笑伸展,如訴如怨,攝魄鉤魂。世人竟是看呆了,一時候無人言語。
“秦箏齊瑟燕趙女,一朝對勁心相許。明月如規方襲予,夜長未央歌白紵。”
“寒閨晝寢羅幌垂,婉容麗心長相知。雙去雙還誓不移,長袖拂麵為君施。”
“民女紅裳、安歌,拜見澄江王、穆王爺。”
“好,好!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這一曲白紵舞實在冷傲!”
這《四時白紵歌》,講的便是一名待字閨中的才子,與心上人初見、心動、相許、相伴的故事,由春至冬,再至夜,一共五疊,唱至深處,故意人自會情鬱此中,難以自拔。這幾日子歌雖已把曲子練熟,但此中的感情,非曾經滄海之人難以解釋。
座中一時無聲,直到高湛悄悄鼓掌,世人才紛繁開口獎飾。
“郡主的歌喉公然美好,餘音繞梁。”高湛衝蓮兒點頭一笑,那笑容卻彷彿未達眼底,“南詔民風自在開放,這首歌又熱忱豪放,正巧讓本王也領教了一番南邊的風俗文明。”
她故作嬌羞地低下頭,說道。
紅裳舉頭立於室中心,略施粉黛的臉龐清爽素雅,她著一襲純白舞衣,質地細緻溫和,如天上白雲,纖長的袖子垂於身側,將動未動。
“澄江王過獎了。”穆離軒瞥了蓮兒一眼,她頓時住了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齊文明源遠流長,歌舞美好含蓄,我一貫也是很喜好的。”
“朱光光明照才子,含情送意遙相親。嫣然宛轉亂心神,非子之故欲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