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顯承諾過我，如果比武輸了必然不活力的。

劉豫章望著她，雙唇緊抿：“莫非，就連你也感覺，我應當服從澄江王之意，去趟這攤繁華渾水嗎？”

劉豫章輕哼一聲：“你覺得我情願為他鞍前馬後效命嗎？當年楊氏逆賊連累，若非他保我一門安好，劉家又怎會有本日？”

子歌抿起唇，笑容卻有些苦澀。劉豫章怔怔地望著她。恍忽之間，子歌竟覺得他輕啟的唇中，將要喚出“歌兒”二字。

子歌扔下這句話，便自他身側走開，未想到方踏出幾步，便被他拉住了肩膀，強扳過來。

巫蠱之術……吐血暴斃……誅滅餘孽……拯救之恩……

“我隻是位琴師，花拳繡腿，又如何能攔下能人？”子歌心下一驚，不曉得方纔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嘴上卻忍不住分毫不讓地嘲弄道，“若不是此時劉將軍不堪酒力，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

她特地減輕了“委以重擔”四字，以示本身已知他們對蓮兒的心機。

你既出招相對，便是承諾了比武，也便同時承諾了我的前提，現在又是確確實在地輸了，如何能給我神采看？

“不管將軍疇昔有何必楚，我隻知，逝者終須去。既然你曉得恩典難忘，又為何躊躇不決？於你們男人而言，多娶一個女子入門又算得了甚麼？”

“你就連一個再次請教的機遇也不肯給我？”

“你那日當街激憤於我時，倒是比現在要有骨氣很多。莫不是來到了天子腳下，怕獲咎京中權貴，方如此畏首畏尾？”他雙手環胸，傲視著子歌，嘲笑道，“我看你與穆王爺和郡主甚是交好，盧浚逸這個樂癡更是對你吹噓有加，就連宮中那兩位，對你在宮宴上的獻藝也是印象頗深。你倒是很有幾分趨炎附勢的本事。”

“你的肩膀……”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子歌悄悄籲了口氣，那“楊氏逆賊”四字，從他口中說出，竟是如此刺耳。

“楊氏逆賊……我可聽聞，令尊當年曾是忠烈侯的左臂右膀。”她儘量讓本身的聲音聽起來像道聽途說般漫不經心。劉豫章的手緊緊擒住了子歌的肩膀，捏得她生痛。但她也隻是倔強地抿著唇，與他四目相對。

子歌旋過身，一步步沿著迴廊拜彆，夕照將她的影子拖得瘦長。劉豫章抬起手，彷彿有挽留之意，卻隻能看著本身的影子悄悄拂過她的裙襬，鄙人一個轉折處形同陌路。

子歌悄悄歎了口氣，正想沿原路回到涼亭，看看蓮兒的環境，卻見廊下俄然又閃出一人，來勢淩厲，右掌直指她的麵門而來。她卻不閃不避，反而好整以暇地揚起了臉龐。方纔她的餘光中早已瞧見了那抹熟諳的湖藍色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