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清，退下！”

“下去罷。”高陽似有倦意地揮揮手，目光劃太高禎倔強的臉，而後落於子歌身上，“歌兒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識，徒手為朕禦馬。朕言出必行，必有重賞。”

“歌兒送的禮品，我必是極喜好的。”

“足輕電影，神發天機，策茲飛練，定我軍裝。此駒真乃寶馬！”

“歌兒彆怕，禎哥哥來了！”

他輕聲歎道。

“這青騅看來也不過如此……”

“眾將士，若誰能套住那匹青騅，朕便重重有賞！”

“皇上……姑父……歌兒知錯了。”

“賤妾林氏，代侯爺謝陛下聖恩。”林嵐垂首，婉聲說道。

眼看青騅便衝要出營門揚長而去，一抹火紅的身影卻從一旁帳中閃身而出，剛好攔在它的來路上。青騅將來得及收住勢，徑直向前奔騰，想超出她奪路而逃，而她卻趁機攢住它脖間的繩索，借力飛身，便躍上了馬背。

高陽立於車輦之上，指著浩大馬流中為首的那匹蒼俊寶馬，大聲說道。一時候，世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端坐於高陽身側的楊後莘月臉帶笑容，悄悄拍了拍太子高禎的肩膀，表示他稍安勿躁，不必爭功。

青騅發覺背上負重，頓時便狂躁了起來。它拔蹄繞著營區疾走，不竭高低騰躍，試圖將阿誰小小的人兒甩下，而她卻緊緊環住馬頸，如一片膏藥般緊緊地貼在馬背上，紋絲不動。

數圈以後，青騅的速率便慢了下來，像是倦怠了，它小步地跑著，卻不再奮力掙紮。馬背上的子歌方漸漸支起家，試圖將它往皇輦前趕，臉上綻放盈盈笑意。圍觀者收回一陣喝彩，高禎亦是鬆了口氣，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

那人手持長繩，正一臉對勁地向人群請安，卻未防備青騅抬腿便是劈麵一擊，將其踢翻在地，而後拖著繩索快步向外衝去。餘下將士見他滿頭鮮血地躺在地上，存亡未卜，便都擁了疇昔，唯有一人試圖追馬，倒是難望其項背。

人群散去，各就各位，唯有高禎仍然矗立於原地，一手握拳。

禮品……

“高氏答覆，楊氏為輔，歌兒將來是要為朕複興國土的。”旒玉遮麵，高陽的聲音中模糊含笑，臉卻被籠於一片暗影當中。他擺手錶示兩人平身，而後在岑公公的攙扶下登輦而去。

那滴淚珠順著她低垂的鼻尖滑落，墜入青花裙中。子歌閉上眼睛，嘴角卻難以按捺地展開一抹淺淡的笑容。

高陽此時已步下輦來，抬頭望著頓時的兩人。日光暴虐，他的臉藏在一片珠玉以後，難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