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書法的這番群情持續了約莫半個時候，幾人偶爾拿炭條在白板之上寫寫畫畫，手上已然黑成一片，隨後到河邊洗了手。秦老與康老這時候倒不說炭筆與羊毫筆法的事情，以寧毅揭示出來的水準，隻是在小小書院中做些改革，已經無需他們來提點。當然，如果想要推行出去，那必定還是有題目的。寧毅拍了鼓掌，隨後甩動手上的水滴，隨口說道：

“我曉得如許說出來或許冇人信，不過……有些事情倒的確不想去做。才子也好，名聲也好，功名也罷，不肯去碰。這個……是真的。”

秦淮河邊，秦老開口向寧毅扣問著，一旁，康賢倒也歎了口氣：

“嗯？”

話是如許說，但現在寫詩寫詞，作者偶得殘句是平常事，兩人倒也不再多說，隨後議論起那書法來，這是相稱專業的範疇，詩詞寫出來也能夠說是彆人的，字卻不能說是彆人早已寫上的，何況上麵好幾種字體自成一氣，已然構成體係，兩人都是此道大師，天然一眼便能看出此中的門道來。

武朝這時，石膏石灰早已有了，康老想了想，隨後點頭：“倒是冇錯，那石膏煆燒後，確可用於謄寫……嗬，此事倒不消另找彆人了，你若想要，老夫可叮嚀人製造一批與你便是，倒不知詳細大小形狀有何要求，彆的，可另有甚麼要重視的。”

對於他們這類書法大師來講，一筆筆的漢字自有其靈魂筋骨，這些炭條寫出來的筆跡或許還到不了成大師的程度，但也已經閃現出充足的功力了。一如聶雲竹的觀感，這年代誰也不成能以為會有人在家專門練習這類筆法，能以炭條寫出這等筆跡的人，書法功力天然還是往上猜測的，特彆是那幾種之前未有見過的字體，對於他們來講，更是有著難以言喻的代價。

這兩種字體本來就是宋朝時方纔呈現的，武朝軌跡與宋朝近似，文人浩繁，儒學高度發財，求新求變的過程中各種創新都有呈現，而這兩種字體無疑是既具有創新而又最合適當代人審美的服從。

秦老笑道：“這便是術業有專攻了，明公整日以君子之道訓人，楷書若差，未免失了佩服力。隻是單為訓人便方便將楷書練至如此境地的，明公可為史上第一人了……”

寧毅眼角微微抽搐，另一邊，康賢倒笑了起來：“秦公所言，莫非是今任禦史中丞的秦檜秦會之？”

從這些光陰的打仗，到中秋的水調歌頭再到這時的筆墨粉筆之類，各種各種，對他們來講，寧毅有才學的事情已經無需會商了，接下來的疑問也就明白起來。如同昔日秦老偶爾感喟他為一贅婿未免可惜，實在更多的隻是感喟而並非疑問，但這時候的此次發問，意義卻並不不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