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隔間門翻開，女聲抬高，含混地說了一個姓：“鬱。”

等了幾秒，她打消讚，發了條微博。

她麵不改色地把小指甲連根掰潔淨，彷彿指甲不是連著肉而是石頭。

下台前，她俯下身在何慧語耳邊輕聲說：“我如果你，我就絕對不穿這一身。”

直到腳步聲拜彆，烏蔓這才吐掉咬出了菸絲的蘇煙，靜音的手機裡已經發來好幾條薇薇的微信，催著她從速回扮裝間換衣服。微信置頂始終毫無動靜。

導播的鏡頭追到了那張空空如也的坐位上。

“八字冇一撇你就敢撞衫……姑奶奶，硬拚硬我們那裡拚得過何慧語。”

烏蔓的視野落在跳出的名字上：追野/《孽子》

女明星是不答應變老的。

四周的目光紛至遝來，妒忌、不屑、切磋、玩味……總之冇有任何一種稱得上美意，但那又如何？成王敗寇不需尋求過程。她賭贏了。

離正式走紅毯另有半小時，烏蔓支退了人，拐到廁所最後一個隔間鎖上門。

“當然瞥見了！背景都傳遍了就等著一會兒看戲呢。你說今晚最好女配角會是誰啊？”

“這個我是有傳聞啊，但我一向不曉得她金主是誰。”

視頻到此戛但是止。

她掠過何慧語走向紅毯，薇薇捏動手機等在另一頭，瞥見烏蔓下來小跑著遞上手機：“蔓姐，有微信來了。”

烏蔓麵無神采，滑動微博的手指暴著一根青筋。

哪怕出道十一年，光陰隻是大發慈悲地在她眼尾留下了一道不痛不癢的紋路，但畢竟和二十歲時的少女模樣有了落差。

“新晉金棕櫚影帝追野整日不務正業？又一新歡暴光，疑似大花何慧語！”

兩分鐘後，網友刷到烏蔓點讚了一條兩個月前的營銷號內容――

薇薇抱動手機不斷地在刷：“趙哥已經叮嚀把稿子都收回去了，您得獎的熱搜已經衝上第二了。”

烏蔓點開熱搜，今晚第三次打仗到這個名字。

“最好女演員頒給了烏蔓而不是何慧語的獎，不是水獎是甚麼。”

直到大屏輪播到最後，是一段民國戲，穿戴卡其揹帶褲的男孩子斜靠在涼亭旁，燈光打得很暗，他在抽一隻煙，火星影影綽綽地點亮鼻尖，除此以外甚麼都看不見。穿戴旗袍的女人癡迷地靠上去，他輕笑著抬手推開報童帽簷，往女人身上吐了一層菸圈，眼睛卻斜向鏡頭，刹時亮出藏著的半張臉，菸灰落地，燒得看客心頭一空。

“論演技我必定站何慧語咯。論彆的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