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緋雲一訕，這般場麵……終究不再當她是腳下蟲豸，而是勁敵了嗎？

龍緋雲手腕輕抬，拂開樹影下低垂的花枝。金色的斜暉穿過飛龍的屋簷，印在少女的側顏上，彷彿半麵詭異的刺青，烏黑的小臉上展暴露獵食者纔有的野心，野性。

看著二夫人這幅惺惺作態，冇安美意的模樣，她就瘮得慌。二夫人瘮她一回，她也要還歸去，看誰先受不了。

“女兒家站著，也不能哈腰駝背的，儀容實在丟臉！腰要直，腿不能彎，緋雲你就站半個時候吧！”

但她始終記得一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龍緋雲半垂了瘦尖的小臉，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女兒癡頑，擔不得嬤嬤如此誇獎。”

她拿小勺，一點點盛了出來，裝在了手邊的瓷瓶中。

龍緋雲瞧著雲嬤嬤擔憂的神采，搖了點頭，淡淡道：“不過是膝蓋上捱了一下。”

說來，二夫人隻是貴妾，擔不得嫡女蜜斯的禮，但二夫人在龍家的職位極不普通。

她一時也想不到好的體例，在龍家後宅裡，二夫人的話就是聖旨，誰都謝毫不得。

龍緋雲一手支著下巴，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看來想要讓魚兒中計，還得出府一趟才行。

龍緋雲冇有答覆她的話，而是問道：“我娘活著時和父親乾係如何？”

二夫人錦袖下的玉手重抬，柔唇噙笑道：“馬嬤嬤都與我說了，大蜜斯學禮節當真，一點就透呢！”

“大蜜斯可有了對策？”雲嬤嬤心中非常不安，大蜜斯日日都去二夫人那兒享福，總不是個彆例。

“蜜斯您說甚麼？”雲嬤嬤緩慢地擦了擦眼中酸澀，問道。

“極好！”雲嬤嬤想也不想道：“家主對夫人極是恭敬寵嬖。”

“見過夫人。”龍緋雲略略施禮。

雲嬤嬤抬了頭望著椅子上坐著的少女，垂下的睫毛遮住迫人的赤瞳，流瀉出安閒莫測的氣味。這一瞬，她像是瞥見了大夫人活著時的模樣。

翌日，龍緋雲來到群芳院的時候，祁二夫人已捧茶候著了，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神采陰沉鋒利的金嬤嬤和馬嬤嬤，像是兩大金剛護法。

“還算不是渣得完整，提褲無情。”龍緋雲支著下巴的姿式穩定，纖細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多了幾分慵懶，“若說龍家二夫人另有顧忌的人，那便是我的父親無疑。看來是時候拜見一下我的渣爹了。”

“勞煩嬤嬤去幫我打些涼水過來，敷一敷或許能消腫，明日還要去群芳院中學習禮節端方。”沉香院中花草未幾，費了這麼久的工夫，也隻得了這兒點的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