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喜憋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上月太妃那邊往園子裡送了一隻貓,叫白哥的,說是不要了,送到園裡養著。今兒個太妃屋裡的劉媽媽來園裡要貓,說是太妃想白哥,讓將貓送歸去,剛纔進園的時候我還見著白哥,回身拿了砂石,一眨眼的工夫它就不見了,園子都找遍了,就是冇見著貓。”
忽地樹底頭傳來一陣笑聲,“堂哥你看,樹上有小我!”
府裡主子不愛往獸園去,下人們又怕園裡的傢夥,一來二去,獸園成了王府最冷僻苦楚的去處。
尋了大半個園子,還是未見貓影。幼清有些焦急,取出那半塊乾魚肉捏在手裡提著嗓子學貓叫。
她也不出聲,隻悄悄聽著,反正惹不著人。
鮮明入眼的紅斑,截然分歧的邊幅。
幼清思考著,白哥不愛往外跑,還是在園子找最靠譜。提腿往園子裡去,在當值的屋裡拾了塊乾魚肉,特長帕裹了兜身上,沿著梅林細細找。
園子裡空曠,地上厚厚一層積雪,落了幾根枝椏,腳踩上去,收回嘎吱的細碎聲。幼清躬腰往地上尋,睜大眼睛,恐怕辨錯。
此時下起小雪,一朵朵似有似無在空中打旋,沾到臉上轉眼化開滴成水。幼清昂首望瞭望,頭頂這片天,中間一塊像剛蘸了水的墨硯,稠得化不開,兩端染了紫藍和緋紅,視野裡火線一排白雪青瓦,重重色彩疊在一起,濃得像畫卷。
誰還敢往睿親王府送閨女?
睿親王六年來領兵在外,未曾回京。現在塞外已定,此次回朝,年前卸了兵權,怕是要悠長地待在北都城了。
但忽地他瞥見她的一雙眼,水亮亮的,跟玻璃球一樣,盈盈若水,敞亮神采。
幼清起家請福,討了個吉利。
身後多少寺人侍從尋了過來,見德昭一言不發盯著雪中的人,齊刷刷跪倒一片,“王爺!”
嚎了又是一刻鐘,扶著腰歇氣,嗓子渴得緊,張嘴吸幾口寒氣,直起脖子俄然瞥見樹上有團身影。
克妻。
她喜好聽這些人聊話兒,全部王府的碎瑣事都在他們嘴上,聽起來格外熱烈。
白哥一驚,幼清見準機會敏捷一撈,身子一輕,一腳踩空,連人帶貓墜了下去。
轉而有人提起其他的事:“京中的宗室男兒,適齡尚未結婚的,也就我們府裡這位爺了,前兒個大年三十晚除夕宴上,皇上都發了話,這兩年定是要讓王爺娶個王妃進府的。”
幼清最見不得人醜,抽出帕子為她擦了眼淚,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篤定道:“我來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