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路的石板並不整齊，寬窄不勻的裂縫裡偶爾透出泥土的色彩、鑽出淺綠的細草跟米白的小花。小小的花朵已經不剩幾個花瓣兒了，比起徹懷裡謹慎翼翼護著的那朵敬愛的鬱金香，它們既不標緻也冇有能罩住四周免於侵害的護罩。

“哐當”一下推開門，鐵質的戶門輕飄飄地被推到玄關的小櫃子的一角，然後又驀地往回彈。甚爾轉頭道：“你先出去吧。”

“……這裡就是你的家嗎？”想起跟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每小我陌生又冷酷的眼神，直到兩人停在一個侷促的流派前，徹顫抖的眼神落在甚爾身上，小聲問。

黑乎乎的房間開了一條縫，有個男孩一向在看著這裡，跟著他話音落下，兩隻狗狗刹時消逝不見。

男人吞下一口常溫、毫無滋味的啤酒，在泡沫升騰破裂的刺啦啦聲中，收回一聲嗤笑，“如何？想坐上天國的中轉車啊？”

伏黑甚爾的背影很大隻。走路的時候會不自發地佝僂著腰，法度很渙散，緊實肌肉的微微靜態外加冷酷的眼神，顯得他一副很不好惹的不良模樣，路過的人都低著頭腳步緩慢，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徹被他攥動手腕，的確像被攥住兩隻耳朵的兔子，兩手兩腳縮起來瑟瑟顫栗的模樣，又不安又乖順。

深色的窗簾冇有拉開，全部客堂看起來既陰暗又狹小。甚爾啪一下踢上門，隨便臥在一個小沙發上，隨便從不曉得那裡翻出一打啤酒，單手扣開一罐啤酒，刺啦的泡沫爆開和男人吞嚥的聲音，比起人類居住的屋子，這裡更像是野獸冬眠的洞窟。

恍忽間，徹彷彿真的聽到了獸類的粗重呼吸，汗毛豎起，不自發攥緊了手心，鼻尖落了點汗，潮濕的眼睛看著伸直在沙發上格外渙散的甚爾。

甚爾奇特的地看了他一眼，放下空掉的易拉罐，微微皺眉，“甚麼狼？你在做甚麼？這裡冇人對你的屁/股有興趣。”

“……你如何返來了？”男孩臉掩了一半在門後，門板上幾根短短手指攥的很緊，指尖透著白，一隻碧綠得像湖水普通的眼睛望向兩人。

“啊。”甚爾淡淡應了一聲，也冇解釋甚麼，說了句，“把你的阿誰收起來。”

那男孩有些活力，細細短短的眉毛皺著，“你騙我。應當不止這個代價吧！”

烏黑的皮膚在這個狹小的公寓彷彿會發光，暖和柔嫩的、帶著點茫然的神采也與這個陰沉的小客堂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孩子。男孩手指鬆了又握緊，眼睛轉而看向沙發上不出聲的男人，不由得悶聲發問：“你去綁架有錢人家的孩子了？能訛詐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