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昏黃晨光而坐,黎稚垂眸看著睡夢中都不忘孔雀開屏的遲景年,輕嗤了一聲。
羽翼鬼怪般微微一振,還冇等氣流劃破的聲浪傳入耳中,遲景年已經連人帶枕頭被一翅膀拍下了地。
淺金的晨光,潑墨般的底色,黢黑的瑰麗尾羽,順著氣流悄悄顫抖的柔嫩絨毛,好像有生命般浮動著的紫青流光,瑰麗得令人目炫神迷,心旌搖擺。
這一下他是算計著力道下的手,勢大力沉,遲景年悶哼著彎下腰,又痛又爽地蜷成了一隻蝦米。
“……吱吱。”
“現在是難受,還是爽?嗯?”
作者有話要說: 如安在碼字和看小說中尋求均衡,這是朕比來在嚴厲思慮的一個題目【舉起朕的金鍋蓋】
少年已經好久未曾答應他靠近,因而哪怕僅僅是尾翼全然反麵順的觸碰,都讓他亢奮難耐。
而黎稚,雖不是天生的血族,卻已經在某些方麵,不知不覺地完整演變成了血族。
遲景年閉著眼睛在地毯翻滾了兩圈,麵朝下靜止不動。半晌後,他淡定且習覺得常地直起上身,昂首,暴露一雙幽深的黑眸,正對近在麵前的龐大翅膀。
不是不能節製, 究竟上,品級越高的血族, 便宜力越是高的凡人難以設想, 那是無數光陰的千錘百鍊, 是近乎腐臭的日積月累。
他們困在年複一年一成穩定的城, 用無止儘的日日夜夜偶遇長久的歡愉,因而那城便成了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是烏鴉迴旋,是枯骨各處, 是無邊宅兆,是暗淡丟失烏黑無光的夜。血族的壽命,冗長到絕望。
所謂無風不起浪,雖不如傳聞那般誇大而葷素不忌, 但他們確然是極其縱情的一族,有了情有了欲, 便毫不躊躇地挑選放縱。
遲景年悄悄無聲地諦視了半晌,終究還是雙手拿起了它,舉至麵前。他和少年利用的沐浴露是不異的,但鼻前飄過的氣味……卻與他的完整分歧。
見劈麵愈發毫無恥辱心的傢夥點了點頭,眼睛一閃一閃的,他頓時眉梢一挑,翅膀一伸,像打地鼠一樣,狠狠地拍向那奮勇高歌的大鳥。
他所處的位置高,一低頭,因為遲景年的姿式而完整透露在視野中的某凸起就這麼無遮無攔地撞進眼底,躲都躲不開,辣眼睛的能夠。
當展開眼,再次感遭到腿邊那難以言喻, 還帶著灼熾熱氣的硬物時, 固然遠不是第一次,但黎稚還是一刹時就黑了臉。
但是不可,現在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