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早就傳聞叔夜你琴技甚好,本日恰好一聽。來人,把嵇公子的琴拿來!”鐘會從未與人喝酒如此縱情,此時已經略有醉意。
“妙哉!士季,你竟能將我的《琴賦》瞭然於心,以寥寥幾語蔽之,實乃貫穿至深。本日我也算是得遇知音了。來來來,本日我們不醉不歸!”嵇康說著又看向呂安,“來,阿都,我們三人一起飲儘杯中物,化作酒中魂!”說完,嵇康從鐘會手中奪過酒壺,豪飲起來。
“恰是鄙人。”鐘會晤麵前少年曉得本身,重生好感,不由得再次打量。隻見麵前少年一身黑衣,身形矗立,身形超脫。雖技藝健旺但臉上卻掩不住的書卷之氣,長眉伸展飛入鬢,星眸溢彩閃華光,就是洛陽城也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少年。再看他身邊的白衣少年,也是開朗清俊,器宇不凡。
嵇康聽了點頭道:“阿都此言甚好,我們也莫講這些俗理客氣了。我本年一十五歲,阿都比我略小一歲,不知鐘兄年方多少?”
嵇康也感覺與鐘會非常投緣,便欣然應允,與呂安一起牽著馬來到鐘會府上。
呂安見兩人如此客氣,便打趣道:“你們兩小我如許文縐縐的,好不討厭。莫要一個鐘兄,一個嵇兄的,不如道出相互年紀,以朋友相待豈不更好?”
嵇康彈罷,深吸一口氣,雙目微閉,沉吟入定。
鐘繇歸天那年,宗子次子均已過世,三子鐘毓已經官至黃門侍郎,四子鐘會才方纔八歲。鐘毓為人機靈,博學多才,很有其父鐘繇遺風,十四歲就任職散騎侍郎。當年諸葛亮圍困祁山,明帝曹叡要禦駕親征,鐘毓上疏勸諫明帝,要他穩坐朝堂調兵遣將,決勝千裡以外。明帝因為此事加封他為黃門侍郎。鐘毓為官很有戰略,常嚮明帝獻計獻策,加上鐘家與曹氏很有淵源,遂成為當世一大王謝權貴。也是是以原因,本日在街上丁謐對不過十3、四歲的鐘會以禮相待。鐘會謊稱嵇康為兄長鐘毓的高朋,丁謐就算心有迷惑,也不敢輕舉妄動獲咎了鐘家。
“嵇兄、呂兄,本日有緣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可否情願到府上一聚?”鐘會一貫能言善道,交友遍及,更何況他對嵇康早想一見,現在豈能等閒錯過?
過了好久,鐘會與呂安才從琴聲的意境中醒來。鐘會歎服不已,撫掌讚道:“美哉!壯哉!叔夜此曲如同皚皚白雪,蕭灑無塵,清雅高潔。又似飄飄細雨,淋漓儘致,潤物無聲。如此超脫空明,意趣深遠之曲,是何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