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揹著亭主所贈的綠綺,闊彆毌丘儉府,待走到路口處回顧一望,卻見毌丘儉仍立於台階之上,青衣黑髮,開朗清俊。暖風吹來,府內柳園枝條上垂掛的柳絮紛繁飄落,灑在他肩頭髮上,更似白雪普通乾淨高潔。
鐘會早已推測嵇康走前會來見曹璺,便鬼使神差地來到沛王府門前。他遠遠地站在嵇康與嶽山身後,與他們一樣等了好久,直至二人走了,這纔來到沛王府門前。沛王府門房見是鐘會,便施禮道:“四公子,您家的下人剛走,您如何又親身來了?”
毌丘儉也一抱拳:“保重!”
“那她們幾時返來?”
那門房見瞭如此貴重之物,眉開眼笑:“四公子是我家亭主的高朋,事事皆為亭主著想,您的話我豈能不聽?放心吧,我曉得如何做。”
“仲恭兄,本想多住幾日,誰知家中有事,我隻好先告彆了,多謝接待!”嵇康與毌丘儉在府門外道彆。
門房道:“是啊,方纔不是您命下人來送信,讓我交給紅荍女人,這不嘛?”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恰是嵇康寫給曹璺的。
鐘會接過信封,看了看上麵的字,嘲笑一聲道:“是,恰是我讓送來的。不過現在又不想送了。”說著將信揣進懷中,剛要拜彆忽又轉過身,正色道:“比來有個孟浪之徒說要寫信給你家亭主,我擔憂她曉得此事會不悅,以是才捎信來提示。不過此時又感覺還是不要轟動她為好,你今後如果見到甚麼手劄,不要交給亭主,隻給我便好。”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塊美玉,塞到門房手中。
嵇康聽出他話中的寒意,表情也降落下來,道:“士季,我有話要對你說,我與亭主……”
“門房說,亭主隨沛王入宮去了,紅荍女人也一起去了。”嶽山頹廢道。
嵇康聽罷心中一暖,抱拳道:“本日一彆,兄當保重。”
嵇康被他此態搞得雲裡霧裡,暗道或許真的是本身多心了。鐘會少年英才,抱負弘遠,怎會在後代私交上如此計算。嵇康搖了點頭,或許此次真的是本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人聯袂來到府外,鐘會對嵇康拱手道:“此次來去倉促,恕我照顧不周,你一起保重。”
誰知,嵇康與嶽山一向比及天氣垂垂髮暗,也未比及曹璺返來。嶽山道:“公子,天氣已晚,若再不出城恐怕本日就走不成了。”
鐘會聞聲“亭主”二字,修眉一蹙:“你和她的事情,與我無關,不需多言。你此番歸家路途悠遠,還是從速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