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著臉吐了吐舌頭道:“白芷煮的藥好生難喝。”
我向來不喜涼茶,掂了掂桌上的水壺,泥爐上的水卻不知何時已經熬乾。我坐在石台前,看著杯中先前落下的花瓣,微微晃了晃,花瓣就在杯中打著轉,我腰背挺的筆挺,一動不動,看的甚是入迷。
青蘄篇
我說道:“我想同你談談。”
閉上眼睛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再次展開時我好似回到了宿銘殿,麵前白芷沉著臉,在和元闕辯論著甚麼,一貫沉穩的元闕此時彷彿活力極了,眼中的肝火隨時就要發作。
石桌上,泥爐燃著碳火,壺中的水早已沸騰,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而杯中的茶水早已冰冷。不知為何,竟涼的,有些砭骨。
他們在吵甚麼,我卻聽不逼真。
在她麵前,我向來都是乖的緊,她所言語,我也未曾違逆過,她叫我走,我便走。我徐行輕行,在她麵前堪堪站定,撚袖揮手,青蘄見我抬手,忽地一驚,先是一怔,隨後猛的彈開,手懸在半空,悄悄的歎了口氣,指著她的肩頭無法道:“花~”
“我同你冇有甚麼好談的。”她看了我一眼,又蹲下去洗洗涮涮了。“對了。”她俄然開口:“本日,我便帶她歸去。”
白芷,竹林,板屋,青蘄。
“蛋黃,過來。”蛋黃是這宮中的月兔,隻因額間一抹明黃,我便笑它同個蛋黃一樣,自那今後,整整千年我再未爬得這月桂樹頂。小傢夥扭捏了幾下倒還是有些知己,慢吞吞的朝我走來,我將它攬在懷中,躍上樹的頂端,悠悠的為它順著毛。“蛋黃,這麼久了,你可有想我?”
我聞言大驚失容,白芷心中的設法我一清二楚,我雖明白她所言都是對極的,可到底還是捨不得,總想著拖過了這個年初,待到來歲同她一起回宿銘殿。我前段光陰心中未下定決計,便任由白芷折騰,白芷煮的是甚麼,我清清楚楚。我便想著從速尋到白芷同她說清楚,隻是這邊我不放心星宿,但眼下看她這模樣好似並未有甚麼非常,我便叮囑她好生在此待著,莫要亂走。她向來乖的緊,點頭應了我。
宿銘殿中的院落裡,本來熙熙攘攘的桃枝槐柳一夕間冇了蹤跡,獨留中心孤零零的一尊石台,零散的圍著幾台石椅,提及來,自打我歸位以來這麼久,倒還真的未曾好都雅過這與我彆離萬年的神界,瑤池當然是萬年穩定,希世的蟠桃也熟了一季又一季,最冷僻的卻還是是水寒宮,透明月桂樹淡淡的披髮著藍色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