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平靜自如的李睦一下子嚴峻起來。
甚麼話!如何說話呢!
“甚麼?”高順才還了一禮,聞言不由猛地昂首,“權公子如何了?”
他們倉促拿下下邳城,徹夜尚可說是疲軍休整。可本來的官員尚未安設,城中的糧倉、武備也未及盤點……
高順朝她拱手一禮,在身上衣甲清脆的金屬碰擦之聲中,聲音寂然,幾無喜怒:“軍中自有軍規束縛,如有人違背軍令,順一併論處。”
高順明顯冇想到這一大早的能在李睦的房門口碰到周瑜,微微一愣:“公瑾也在?”
腹中一陣陣隱痛,身下激流澎湃。李睦咬著牙一動也不敢動,話說得標緻,神采卻愈發丟臉,強撐著向高順抱拳拱手,腰背挺得筆挺,不管如何也不敢彎一下。
高順領軍陣前衝殺多年,目光何其靈敏,見他這個行動,內心頓時起疑,眉頭不由漸漸皺起來――周瑜身上衣衫潔淨,明顯已經換洗過了。那外袍上的血又是哪兒來的?
周瑜反手解下披風,快趕幾步替她搭到肩上,抬高了聲音問了句:“你……還能出來?”
這木門的隔音結果實在太差,天曉得她多想當作不曉得,冇聽到,而持續睡覺,隨便他們兩個男人在門外吼來吼去。可她現在是孫權。她很清楚,若她不打著孫權的名義,就不會有人護著她一起從沛縣到下邳,下邳城外也不會有人護她安然入城。就算是到了城裡,她也冇有這麼一件最溫馨,最潔淨的屋子歇息洗漱!雖分歧於和周瑜用傳國玉璽做的買賣,但她也不能享用了作為孫權的好處以後,全然不儘任務。
這些與調軍設防分歧,都必須李睦以孫權的身份出麵。
可當時她所圖所謀,就彷彿那副印記一樣足以令人一目瞭然。而現在,周瑜卻全猜不到她又打的甚麼主張。
連夜整軍,就是要請李睦一早就命令辦理呂布的祭儀,不想李睦竟然在這個時候病了,那讓他如何是好!
周瑜臉上笑容一斂:“高將軍請慎言。”微恙和受傷不一樣,微恙能夠養病,受傷卻非要召醫不成了。
周瑜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也發明瞭那絲血跡,神采微微一變,手往下壓了壓,擋住染了邊沿,也把手掌藏在袍下。
可高順卻目光安然,直接詰問:“那權公子身材有恙,可曾請醫?”
“高將軍。”周瑜緩慢地在內心思考,一麵含笑著迎著兩步,搶到迴廊下,率先拱手一禮,客客氣氣地將獨一通往李睦房門的廊道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