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點頭道：“西漢賈誼曾說，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周公集大德大功大治於一身，孔子之前，黃帝以後，於中國有大乾係者，周公一人罷了。”

短短半晌工夫，孔穎達額上竟生了汗，見鐘意與秦王前後拜彆，心中愈發忐忑：“陛下……”

鐘意並不看他，淡淡道：“我反而感覺，有些人享用的好處太多，叫人看不過眼。”

李政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我偏不。”

“好阿意，”鐘意氣急，又要打他，李政順勢握住她手腕，低聲哄道：“臨時記下，留著明晚再打，好不好？”

“居士不必咬文嚼字，這話我比你曉得的早。”孔穎達心中不悅，道：“周公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製禮樂，七年致政成王，乃是賢人，不牢你一一說出。”

“巴掌打了，也該給個甜棗，”天子揉了揉額頭，道：“便加爵一級，晉曲阜縣男為曲阜縣子。好了，退下吧。”

李政卻笑了，不容違逆的吻住她的唇，手掌順勢探入她衣衿，行動輕柔的揉捏。

“六合君親師，這是綱常，哪個天子不喜好？”鐘意道：“即便孔家討厭，陛下也會忍的。”

天子心中既有計算，便不會拘泥於情麵，向二人道：“剛纔是朕過分激進，言辭恰當之處，居士、仲達不要介懷。”

……

李政道：“如何？”

孔穎達道：“自該措置。”

“居士也曉得朕不會那麼做，以是隻提了幾句，冇有強求。”天子語氣讚美，笑道：“她是一等的聰明人，氣度氣度，不遜鬚眉。”

李政不覺笑了，歪著頭看她，久久冇有說話。

天子也聽出她這話彆有深意，略微前傾了些：“願聞其詳。”

鐘意氣急，掉頭走了。

“居士經常有發人深省之語。”天子沉默很久，也不看孔穎達，道：“天氣不早，朕叮嚀人送居士出宮吧。”

“前次打我的賬，我都冇跟你算，”李政也不在乎，跟了上去，笑道：“本日見了，如何還好跟我冷臉？”

李政神情一頓，正色道：“如何說？”

孔穎達心不足悸：“可居士方纔……”

鐘意瞥他一眼，道：“那你盯著我看甚麼。”

鐘意被他看的有些不安閒，皺眉道：“如何，我說錯了？”

孔穎達頓時汗下：“這個……”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這原是孟子說的，”鐘意笑意中略帶幾分諷刺：“據我所知，祭酒已經是孔家第三十一代了吧？周王朝赫赫八百年，也不過三十代帝王罷了，孔家的福分，也忒厚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