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猖獗！”萬斌大腹便便，一衝動便喘，本欲答“當然”，卻心知：很多貧苦之地，貧乏讀書人，童生也當得私塾先生。

倒是曹達小跑追了幾步，隔著圍牆，探頭嚷道：“萬大人，慢走！前陣子，傳聞您納了第十八房如夫人，可惜小子在軍中，相距甚遠，不然定要去府上討杯喜酒喝。”

“侯爺真是賢明！”薑玉姝撲哧一笑。

“的確猖獗！”州府小吏口乾舌燥，剛纔埋頭嗬叱呼喊討情的村民, 喧鬨中, 他並未聽清郭弘磊宣稱“我家人”, 將其當作低等兵丁，舉高低巴喝問：

此人乃曾借居郭野生傷月餘的曹達。

眾村民聽了，大為動容，感激俯視邊軍，捱得近的人小聲說：“軍爺放心，一扇門罷了，不要緊的。”

郭弘磊摟住她，悄悄撫摩其隆起的肚子，獵奇摸索，欣喜不已，低聲說：“放心，這一點我已經稟明將軍，過兩天，醫帳會派人互助，你隻需安排方勝教誨配製薑蓯膏，無需動用其他人手。”

萬斌打量高大威武的年青人，被盯得不安閒, 坐直了, 明知故問：“你是何人？明知一眾官員在此辦公，竟敢踹門？”

曹達當初身負重傷，足足臥床療養兩個半月，才完整病癒，養得紅光滿麵。他咧嘴一笑，擺擺手，豪放道：“我自從當兵以來，就不愛聽‘公子’這稱呼了，我們熟諳多年，客氣甚麼？直呼姓名得了。”

……

知府竟然具有十八房如夫人？

“白跑一趟啊。既然官府要嚴懲村民，我們辦不了差，乾脆回營吧？詳細稟明啟事，請將軍決計。”

“尚不肯定。按例，冊封太子時，常常會大赦天下。”

“山裡多的是木頭，門板不值得甚麼。”

郭弘磊畢竟年青，大怒之下，麵沉如水，攥著腰刀刀柄的右掌青筋凸起，看也不看小吏一眼，隻盯著萬斌。

曹達吊兒郎當一笑，不慌不忙，“抱愧，軍中奧妙，製止外泄，請恕不能相告。”

薑玉姝娓娓安慰，“這是因為你幼年！想想，古今馳名的大儒，鮮少十幾歲就成名的，絕大多數苦讀半生，厚積薄發，方名揚四海。資格都是一年一年熬上去的，學問要一點一滴地堆集，急不得。”

“貴妃一黨倒了？”

“是！”潘睿如釋重負，勸戒一瞥郭弘磊伉儷，旋即號召同僚分開，“諸位，請。”

“哦？”萬斌未能刁難郭家，就勢下坡，背動手，邁著方步往外走，“行吧，那就去鎮上歇一晚，明天梭巡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