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到底知不知情?”竇勇麵無神采,鷹目炯炯有神。
“咳,巫千戶那事兒實在是――”急欲解釋的潘奎眼睛猛一亮,顧不上伸冤,咧嘴笑了,孔殷問:“您成心提攜弘磊為親兵?”
郭弘磊何嘗不想實話實說?可遵循軍中端方, 動靜層層下達, 究查倒是層層往上。他一旦坦言,恐將扳連潘奎――總旗無品無秩,未入流,兵丁實際的頂頭上峰是百戶。
竇勇靠著椅子,姿勢閒適,把統統看在眼裡,狀似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小夥子,很有主張,不像普通的年青人。”
竇勇笑了笑,眉間“川”字皺紋挑動,暖和問:“潘奎,你現在才曉得我籌算收他為親兵,對嗎?”
“這件事是誰奉告你的?”竇勇幾次打量豪氣勃勃的年青人,耐煩實足。
將軍彷彿刨根問底?郭弘磊發覺繞不過,無法答:“潘奎、潘百戶。”
竇勇欣然一笑,馴良道:“下去吧,持續練兵。”
糟糕!潘大人全不知情,當堂一對便露餡,小費事變成大費事,到時該如何結束?
竇勇淡淡問:“你說錯了哪句話?”
郭弘磊略一思考,判定答:“巫海、巫千戶。”底下人不知情,千戶卻不成能不知情!
竇勇隱露笑意,又問:“常日呢?常日是誰賣力催促並帶領你練武、巡邊與上陣交兵的?”
竇勇眯著眼睛,安閒不迫,又指出:“更奇特的是:你清楚不知情,郭弘磊剛纔卻親口說‘上頭奉告此動靜’。”語畢,他核閱年青人,板起臉問:“說,究竟是哪個‘上頭’奉告你的?”
“不必多說,我明白了。”竇勇抬手打斷。貳心知肚明來龍去脈,涓滴不料外,緩緩問:“你參軍多少年了?”
潘奎一怔,驀地感慨萬千,正色答:“十七歲當兵,至今不惑之年,將近二十三年。”
朝夕相處並肩上陣,相互體味。潘奎敏捷會心,站姿筆挺,謹言慎行。
竇勇淺笑著,劈臉問:“郭弘磊是你招攬的吧?”
“謝將軍。”潘奎站定,虎背熊腰,身板魁偉,比在場合有人都高。
“彆愣著,從速拜見將軍,快!”
軍規森嚴,兵丁不能私行插嘴,郭弘磊使眼色無果,乾焦急。
“唔,可貴,非常可貴。你的英勇,在赫欽衛始終名列前茅。”竇勇大加讚美,卻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憑你的資格與功績,若非曾幾次犯下與同僚打鬥之錯,何至於還是百戶?”
“咳。”竇勇捂了捂腹部,閉目養神,廳裡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