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栓汗濕戎裝,稟道:“大人,逃兵抓到了!”
田波呆了呆,心想:她竟是侯府的人?看言行舉止,應是紈絝之妻。侯府兒媳,必為王謝閨秀,怪道如此斑斕……老子尚未玩過大戶貴女,不知是甚麼滋味?
“快點兒!”薑玉姝目不轉睛,病中有些暴躁。
“哼!”潘奎頃刻火冒三丈,厲聲詰責:“前幾年,邊軍糧餉屢遭狗官貪墨以飽私囊,害得將士們寒冬臘月溫飽交煎、餓著肚子上陣殺敵,士氣大傷!乃至害得庸州失守,十餘萬人慘被搏鬥,屍橫各處血流成河。這些,你們知不曉得?”
“不過才十七歲,卻已是一家之主,真是夠難為你的。”
“唉。”潘奎壯碩的胸膛狠惡起伏,勉強壓著肝火,點頭說:“罷了,貪墨的也不是麵前這些人。走!”語畢,他行至山坡樹蔭下,號令部下清理屍身。
“行!”潘奎會心腸打斷道:“我們也是去驛所,一起吧。”他想了想,叮嚀道:“重傷者過來,跟我的人擠一擠。”
唉,他們公然遷怒了。不過,此乃人之常情,要怪隻能怪世子犯法,扳連百口。薑玉姝無可何如,冷靜陪著丈夫捱罵。
薑玉姝咬牙撐起家子,“你吃了冇?”
“冇錯。”郭弘磊遞過筷子,“快用晚餐。”
“算了罷!”潘奎瞋目而視,衝動斥罵:“呸,你們這些貪婪無恥的紈絝,自幼安居都城,怎會曉得邊衛將士的艱苦?隻不幸那慘死的十餘萬人,白白喪命。”
高熱未退,薑玉姝頭暈目炫,時而眼冒金星,時而麵前發黑,一陣陣地犯噁心。她極力啞忍,手指顫抖,硬把筷子塞給對方,趴桌誠心說:“我太難受了,真吃不了這麼多。請、請你幫手吃一半。”
百戶氣憤,兵卒亦變了神采,紛繁鄙夷仇恨。
“騙你何為?”究竟上,素麵希少,郭弘磊還是吃乾糧。
“嫂子有份兒,老夫人和煜兒等人必定也有。但我猜,你恐怕一口冇嘗。”薑玉姝心知肚明,正色道:“坐下,我親眼看著你吃。”
薑玉姝忍著眩暈,坦白表示:“不可,勉強吃我會吐的。”
郭弘磊嚴厲答:“素麵無葷無腥,又是出自師父的慈悲儉樸心腸,官差見很多犯人著了涼,特此開恩例外。”
“看你小子斯斯文文, 卻敢拿刀殺人,真是人不成貌相!”潘奎嗓門宏亮,粗暴豪放,舉頭問:“多大年紀?習武幾年了?”
“我驚駭。”郭煜畢竟年幼,止不住地抽泣。
郭弘磊深吸口氣,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