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女人?”
“哼,不必理她!”王氏忍無可忍,不悅地叱罵:“郭家不幸倒了黴, 上高低下都遭罪,並非獨你一人。巧珍, 你縱再哀痛也應當適可而止,整天哭喪著臉, 暮氣沉沉, 像甚麼話?”
半昏半醒的薑玉姝蹙眉,掙紮著展開眼睛,呼吸短促,臉通紅,眸光毫無神采。
薑玉姝哆顫抖嗦,腦袋發脹,周身忽冷忽熱,神采慘白。她一邊披上孝服,一邊光榮道:“幸虧我們早有籌辦,大家都是油布承擔。不然,衣衫和乾糧如果被打濕,日子就更難了。”
“這決明寺偏僻,又冇名譽,香火自是不旺。但總比驛所強,徹夜終究不消睡地上了,真好!”翠梅興高采烈,輕巧係衣帶。
郭弘哲縮在邊沿,被顛簸得搖搖擺晃, 大聲提示:“嫂子?嫂子, 您還是坐起來吧,戴上鬥笠擋擋雨。”
下一瞬,半敞的禪房門被推開,郭弘磊提著個小食盒,疾步進入,顧不得避大嫂的嫌,徑直落座榻沿,劈臉問:“如何?”
郭弘磊深吸口氣,再次點頭。
“唉,我是看他太繁忙了,怪不幸的。”薑玉姝伸直著,彷彿躺在棉絮堆裡,整小我輕飄飄,精疲力儘,神態敏捷消逝,墜入眩暈深淵。
百戶氣憤,兵卒亦變了神采,紛繁鄙夷仇恨。
“他還在忙啊?”薑玉姝躺下枕著承擔,腰痠背痛,頭暈腦脹,抬手一摸,臉發燙。
薑玉姝摸了摸靠近的侄子,軟言安撫,對長嫂愈發疏離客氣。
“你――”王氏瞋目圓睜,無可何如。
幾個官差四周搜找一番,返回稟告:“高處山穀發水,把橋衝跑了!”
王氏坐在板車上,雙手摟著孫子, 心疼哄道:“不怕不怕,祖母在此,不管甚麼都動不了煜兒!”
“我倒盼著你們彆管東管西。”王巧珍一動不動, 淡然道:“就讓我死了罷,免得遭罪。”
薑玉姝唇無赤色,勉強擠出淺笑,怠倦答:“淋了雨,腦袋有點兒暈乎乎的。你呢?你要不要緊?”
薑玉姝衣衫濕透,神采泛青,踮腳瞭望:火線坡下,有一條近兩丈寬的河,渾濁而湍急,卷著枯枝敗葉打著旋兒,轟然向東流。
張峰一揮手,無法地叮嚀:“今晚趕不到驛所了,改去決明寺!”
“嗬。”田波皮笑肉不笑,“大話誰不會說?上陣殺敵,靠的是真本領,而不是嘴皮子。”
“必須讓她把藥喝下去,不然病好不了!”郭弘磊麵沉如水,俯身抱起老婆,狠狠心,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病人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