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怕是不懂‘視如己出’是甚麼意義！”

這時，張峰大踏步趕到，按著刀柄叮嚀：“出發。”

薑世森一腳踹翻圓凳，瞪視繼妻問：“你大哥客歲升為刑部郎中，是不是他事前奉告了你靖陽侯府要倒？”

“女人忍忍，官爺說驛所就快到了，早晨奴婢拿藥油給您揉揉。哎呀，腿好酸，如何這麼疼！”翠梅也腰痠背痛，步子邁大些，便齜牙咧嘴。

王氏舉頭打斷：“哼，本來你還記得我是‘母親’？”

郭弘磊點點頭，鋪平紙，提筆蘸墨，行雲流水般寫下“嶽父母大人膝下敬稟者”一行字，筆鋒遒勁，力透紙背。他埋頭寫信，低聲說：“我曾聽玉姍提過你不大通文墨，有甚麼話想奉告長輩的？你說，我幫你寫。”

眼看母子倆要辯論，薑玉姝不便拉婆婆，隻能拽了拽丈夫袖子，打圓場道：“好了，都少說兩句。老夫人一貫最是慈愛，必定會關照三弟的。”

“我底子不曉得你在說甚麼。”許氏熱淚盈眶，一口否定道：“大哥如何能夠向我流露朝廷公事？你無憑無據，信口誣賴人！”

“母親――”

郭弘磊拎著盤成圈的鐵鏈鎖, 沉甸甸, “咣噹”擱在板車上。他看著母親，既絕望又頭疼, 恰好礙於孝道不宜直白頂撞, 以免激憤白叟，鬨得影響趕路。

“論‘弱’，弱質女流比四弟肥大多了。”

“你、你甚麼意義？”許氏不斷後退，直到貼著牆壁。

薑世森緊握扶手，不答反問：“許氏，你可還記得、當年初見玉姝時說過的話？”

有了板車，老弱傷病不再拖慢路程，薑玉姝原覺得能快速到達下一驛所。

日暮西斜，冗長的官道延長向遠方。

薑玉姝本覺得本身不成能入眠。

“莫非軒兒不是‘弱’嗎？”王氏神采愈發丟臉。

“對。除了家書，還想記錄一些事。”薑玉姝乾勁實足。

“女人？女人醒醒，驛所到了。”翠梅附耳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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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世森斂起淺笑，定定盯著繼妻，久久不發一語。

王氏被次子的問話噎住了, 勃然變色, 厲聲問：“弘磊, 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很好！那就這麼定了。”郭弘磊扭頭一望，催促道：“張大人來了。阿哲，從速上去坐好。”語畢，他不由分辯，先把病患推上板車，而後拿了兩個承擔塞給弟弟，朗聲叮囑：“幫四弟和你二嫂拿著承擔！”

“冇錯。”郭弘磊轉眼抖擻，把統統悲緬深藏於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