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皺眉,大踏步邁進靈堂,大聲稟告:“母親,孩兒已同親戚們商討妥了。事出非常,被迫隻能統統從簡。現決定明日停靈、後日送殯,然後我們清算清算,出發北上西蒼。”
“這倒是。煜兒一個小孩子,被嚇得甚麼似的。”王氏不放心孫子,號召長媳道:“既如此,巧珍,走,我們瞧瞧煜兒去。”
婆婆一走,薑玉姝立即對病人說:“三弟,你也快回屋歇著!”
“畢竟是郭家扳連了她。”靖陽侯斷斷續續地喘氣著,瞥視二兒媳。
薑玉姝看不過眼,張嘴欲勸,卻被人搶了先:
“您老唸佛多時,想必渴了,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
郭弘磊不容置喙道:“行了,不必多說,回房去!”
轉眼,婆媳倆被攙走了。
“女兒記著了。”
遭遇劇變,哭了又哭,大家咽乾目腫,哭不動了。
“唉。”王氏心力交瘁,揮了揮手,怠倦道:“侯爺臨終叫你當家,這些事兒,娘實在冇精力管了,你和親戚籌議著辦吧。”
咳,又提到了自縊!小伉儷肩並肩,薑玉姝目不斜視,正色表示:“請長輩們放心,玉姝發誓:此後毫不會再自尋短見!”
“孩兒、孩兒……”郭弘哲刹時眼淚盈眶,羞忸捏悔,唇愈發青紫,哽咽答:“孩兒不孝,孩兒該死,請母親懲罰。”
王氏不滿地點頭,“這如何行?喪事已是極粗陋、極分歧適端方了,理應能多守便多守。”
“好,這就好。”靖陽侯欣喜點頭。
“娘!三哥身材不好,已病倒半個月了,他又不是用心躲著的。”郭弘軒是嫡季子,從不怕親孃。
王巧珍一聲不吭,埋頭往盆裡扔紙錢。
郭弘磊叮嚀道:“來人,扶老夫人和大少夫人回房。”
兩個少年對視,終究順服了,躬身道彆:“那,二哥、二嫂,我們先下去了。”
“累壞了吧?”小桃揭開食盒,遞過溫熱藥汁。
咳嗽聲不止,卻並非薑玉姝收回,而是源自一名肥胖少年。
薑玉姝會心,快步上前,躊躇瞬息,學著丈夫跪在腳踏上,輕聲問:“您老有甚麼叮嚀?”
“是。”郭弘磊催促道:“後日送殯,今晚由我守夜,你們都歸去安息,等明晚再守。”
幾個妾侍悲悲慼慼,嗚哭泣咽。此中有靖陽侯的,也有世子的。
靖陽侯梗著脖子喘了喘,看向薑世森,歉意說:“親家,真是對不住,你家大女人昨日剛進門,冇享半點兒福,卻要跟著弘磊刻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