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會心,快步上前,躊躇瞬息,學著丈夫跪在腳踏上,輕聲問:“您老有甚麼叮嚀?”
薑玉姝目不轉睛,發覺病人眼裡的光芒漸弱,束手無策。
咳,又提到了自縊!小伉儷肩並肩,薑玉姝目不斜視,正色表示:“請長輩們放心,玉姝發誓:此後毫不會再自尋短見!”
“咳,咳咳。”
“誰問你話了?”王氏扭頭,悄悄訓了季子一句:“用心燒紙,不準多嘴。”
靖陽侯慈眉善目,馴良叮囑:“委曲你了,眼下事已成定局,望你和弘磊好好過日子,切勿再做傻事。”
“唉。”王氏心力交瘁,揮了揮手,怠倦道:“侯爺臨終叫你當家,這些事兒,娘實在冇精力管了,你和親戚籌議著辦吧。”
“啊?哎喲,我給忘了。”薑玉姝精疲力倦,落座矮榻,捶了捶跪得痠麻的腿。
“父親!”
遭遇劇變,哭了又哭,大家咽乾目腫,哭不動了。
“孩兒、孩兒……”郭弘哲刹時眼淚盈眶,羞忸捏悔,唇愈發青紫,哽咽答:“孩兒不孝,孩兒該死,請母親懲罰。”
長媳王巧珍麵無神采,涓滴不睬睬人,一疊一疊地往盆裡扔冥紙;薑玉姝見了,冷靜拿釺子挑散抖開。
“侯爺?”
他當即皺眉,大踏步邁進靈堂,大聲稟告:“母親,孩兒已同親戚們商討妥了。事出非常,被迫隻能統統從簡。現決定明日停靈、後日送殯,然後我們清算清算,出發北上西蒼。”
病弱少年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
薑玉姝看不過眼,張嘴欲勸,卻被人搶了先:
“孩兒明白。”郭弘磊眼眶發燙,鼻尖泛酸。
郭弘磊不同意地朝母親使眼色,仍對峙道:“姐姐定是因為行動不便纔來遲了,或許稍後就到。您先歇著,孩兒請嶽父去書房與親戚們籌議幾件事。”
王氏不滿地點頭,“這如何行?喪事已是極粗陋、極分歧適端方了,理應能多守便多守。”
“好,這就好。”靖陽侯欣喜點頭。
“你大哥太不爭氣,敗光祖業、扳連百口,為父隻能到地府之下再經驗他了。”罵完了宗子,靖陽侯慈愛望著一貫引覺得豪的次子,鼓勵道:“今後的日子,必定艱钜,磊兒,你苦一苦,做頂梁柱,撐起郭家。”
郭弘哲白淨清秀,文弱膽怯,嘴唇及十指指端閃現淡青紫色,較著在病發。他聞言,敏捷搖點頭,下認識看了一眼嫡母,規端方矩答:“多謝二嫂體貼,但我還撐得住,用不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