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就歇了。你先睡。”薑玉姝一邊清算紙筆,一邊望向門口空位:
王巧珍氣得脖頸青筋暴凸。
她微提裙襬,倉促上坡,忘記了那塊雪青帕子。
夜間
郭弘磊沉聲道:“軍令如山,軍紀嚴明,軍中毫不會寬恕逃兵。這些報酬了活命,甚麼暴虐事做不出來?”
“你安知有逃兵?”張峰明知故問。
郭弘磊“唔”了一聲, 無需言語,旁人察其神采便見機退開。
“駕!”一隊衛軍揮催促馬,簇擁著百戶長潘奎,快速趕到。
“多數是。”薑玉姝清算著衣袖,眸光一轉,瞭然問:“玉姍帶你去看過,對吧?”
郭弘磊安然自如,“在上個驛所時,曾聽人提過幾句。”
“對方有箭,萬一又是殺人不眨眼的逃兵,你是想當活靶子麼?唉喲,軒兒,從速下來!”王氏心驚膽怯地招手。
郭弘磊攥著絲帕,原地頓了頓,腦袋莫名一熱,冷靜把帕子塞進懷裡。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橫眉立目,高壯威猛。
世人憂心忡忡,竊保私語。
“走,瞧瞧去!”潘奎上馬,腰懸長刀手拎鞭子,率眾檢察屍身。
“你――”王巧珍雙目圓睜。
一時候,統統人齊齊瞭望遠方。
“他是從那邊逃進林子的?”
“我瞧瞧。”郭弘磊柱著長刀站起,薑玉姝忙攙扶。
薑玉姝歎了口氣,欣喜道:“真是飛來橫禍!還望大人節哀。”
“如何?”王巧珍蜷臥,盯著中間的弟婦婦,嗓音沙啞,“你看弘磊,竟然看得呆住了?”
“是啊。切莫留下漏網之魚,免得他們反叛,大損邊軍威名。”同為總旗的田波擁戴道。
“好睏。”薑玉姝掩嘴打了個哈欠,扯過承擔負枕頭,躺下閉著眼睛,“我睡了,嫂子請自便。”
三四十人圍成圈,全神灌輸,照葫蘆畫瓢地比比劃劃。
“駕!”
薑玉姝暗自感喟,不欲深談,擺手道:“兩盆蘭花,並非甚麼要緊大事,不必再提。走吧,趕路了!”
官差們揮鞭大吼:“這荒郊田野的,隻要驛所才氣躲雨!快走!”
究竟上,並不是我種的。真正的薑大女人,早已香消玉殞。
郭弘磊側耳,凝神諦聽半晌,緩緩道:“宵小之輩常常東躲西藏、晝伏夜出,光天化日的,應不至於再來一夥逃兵。”
性命攸關,誰也不敢懶惰,一個比一個當真。
“如何辦?我們還得趕路呢。”
天昏地暗,雷聲轟鳴,雨勢洶洶,裹挾亂風橫行,飛沙走石,官道黃土敏捷變泥漿,涼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