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的另一種可能:魏晉風流_第六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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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時,在士族精英分子也就是所謂名流當中,風行一種學術交際活動,叫作清談。

“賢人有情無情之辯”最後的結論是甚麼呢?大多數人偏向於接管王弼的說法,就是:賢人也是有情的,隻是他的情很正,不過火,不分開人的賦性,因此他就不會為情所困擾。說得簡練一點,就是“賢人有情而不為情所累”。

情之所鐘,正在我輩

再講一個朋友情深的故事,配角還是王徽之。王徽之實在是一個很富豪情的人,不但愛弟弟,也愛朋友。他有一個好朋友叫戴逵,字安道,就是前麵提到過的東晉馳名的畫家、音樂家和文學家。王徽之和戴逵當時住在會稽一條叫剡溪的江邊,但是相隔幾十裡。有一年夏季很冷,一天夜裡王徽之大抵是凍醒了,推開窗戶一看,一片烏黑,天高低著鵝毛大雪。他看了很高興,感覺很美,在房裡走來走去,一邊吟誦左思的《招隱詩》,俄然想起本身的老友戴逵,因為戴逵也是隱士。他便頓時叫仆人籌辦好船,冒著雪溯江而上,要去看老朋友。仆人們劃到天亮,才達到戴逵門口。王徽之卻俄然對仆人講,算了,我們歸去。人問,你不是要來看朋友嗎?如何到了又要歸去呢?王徽之說,我是敗興而來,現在我已經滿足了,便能夠歸去了,不必然要見到他。王徽之就是如許一個多情而率性的人。“敗興而來”和“興儘而返”今後成了兩個成語,現在還留在我們的字典裡。

先來看一個父敬愛兒子的例子,配角是王戎,就是竹林七賢之一的王戎。他生了一個孩子,不幸幾個月就死掉了,山濤的兒子山簡去慰勞他(王戎是竹林七賢中最小的一個,比山濤要小二十九歲,以是跟山濤的兒子山簡春秋差未幾),看他哀思得不得了,就對他說,不過是個幾個月的小孩罷了,還不懂甚麼,用得著這麼哀思嗎?王戎卻答覆說:“賢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甚麼意義呢?翻譯成明天的口語就是:“最上等的人,也就是賢人,會忽視情。而劣等的人呢,底子就不知情是甚麼東西。情這類東西就是集合表示在我們如許的人身上。”王戎這句話很馳名,實在就是“賢人有情無情之辯”在當時名流身上產生的結果。最風趣的是“賢人忘情”這幾個字,他不說賢人無情,也不正麵說賢人有情,而說賢人忘情,“忘”在這裡不是健忘,而是忽視的意義。這實在是王弼“賢人有情而不為情所累”的另一種說法。“情之所鐘,正在我輩”,說的並不是忸捏,而是高傲。因為前麵說了,劣等人底子不曉得情是如何回事,以是“我輩”也即當時的士族精英分子或說名流,才曉得情,以是感情豐富乃是一件可高傲的事,標記本身是分歧於劣等人的上等人。當然他們還冇有修煉到賢人忽視感情的境地,但這並不成恥,畢竟賢人隻要一個,除了孔夫子以外,誰敢自稱賢人呢?既然不是賢人,又怎能忘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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