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儷倆把母親綁在床上,手足釘入木釘,灌了啞藥,對左鄰右坊稱“母親得了沉痾”。常日獲得恩德的百姓們知恩圖報,酒肉財物往王家送。王家佳耦每天有吃有喝,哪還管老母親的死活?不幸王老太太當了一輩子好人,卻被親生兒子活活害死。
佳耦倆的屍身在一個風雨交集的夜晚莫名其妙不見了。自此以後,每逢月圓,守夜兵士就能聽到婦人“嗚嗚”抽泣;另有人在月圓之夜看到一個披頭披髮的女人沿著城牆“悉悉索索”爬著。天亮時幾個膽氣壯的兵士湊疇昔一看,城牆上麵儘是指甲抓出陳跡,距空中三尺三寸三分的位置印著幾排牙印,地上殘留著一灘黏液。更可駭的是,每隔三個月的月圓之夜,古城人家必丟一個未滿七歲的小孩;每年春季,古城會發作一次癆屙瘟疫,多虧了徐大夫妙手回春。
日子久了,鄰居們起狐疑報了官。差役們突入王家,砸開鎖著王老太太的柴房,隻剩一具爬滿蛆蟲,臭氣熏天的腐屍。唯獨一雙眼睛無缺如初,不斷地湧著淚水。仵作驗屍時,王老太太的眼睛骨碌碌滾落,眼仁兒不偏不倚盯著擱在柴房角落的木偶,那是王家兒子小時候的玩具。
李岩峰咳著血沫:“我冇錢,放過我吧。”
“再有六服藥,六……”李岩峰手腳抽搐,手指顫抖指著老樹方向,眼中流出兩行血淚,頭一歪,死了。垂垂上翻的瞳孔映著老樹殘影,終究被充滿血絲的眼白替代。
世人或多或少沾著血,像一群狼圍著獵物,眼裡透著貪婪殘暴的目光。
時候很快,三年疇昔了。
世人見李岩峰出氣比進氣多,心說陰犬也不過如此。膽氣壯了,你一言我一語上演著眾生相。那幾個丟了孩子,剛纔還坐在地上哭天抹地的女人立即換了一副奸商嘴臉:“我們幾家要多分一些。”
“搶!”
官府把王家佳耦押至城牆西南角台吊死,為了警示先人貢獻白叟,重修時保持了原貌,故此彆的三角為方,唯獨西南角為圓。
這群真正的狼,踩著李岩峰的屍身,搶先恐後衝進院子。
“砰!”一根鐵棍擊中他的腦袋,腦袋凹進一個血洞,紅的血、白的腦漿,“汩汩”向外冒著。
城西南住著一戶王氏婦人,丈夫早死,隻留下一個兒子。王家多年從商,家底殷實,孤兒寡母不愁餬口。有人看中王家財產,托媒婆上門提親,都被拒之門外,鄉親們豎著大拇指佩服王氏的純潔。
王氏常日樂善好施,冇留下多少家底,兒子和兒媳早對母親佈施貧民心生痛恨,眼看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想出一條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