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一樣，冇出息！”婆婆剪斷孩子臍帶，包裹嚴實出門，“我把他接到世上，你不養我養。”

邱然內心一沉，不顧“女子生養男人不得入內”的老端方，衝進屋裡。

看清了孩子模樣，邱然失聲喊道：“怪……怪物！”

婆婆瞪著邱然：“這是翠娘用命換來的孩子，是你邱家的種。”

“翠娘，對不住了，去了那邊彆怪我。”婆婆舉起剪刀，插進翠娘高高隆起的腹部，由下至上剪去。“咯吱咯吱”的鉸肉聲中，鮮血斑斑點點噴了滿窗，翠娘慘呼兩聲，冇了動靜。

“我……我不曉得。”邱然跪在地上，手指深深陷進土裡。

“又……又一個……”婆婆哆顫抖嗦地捧起孩子。

燭火俄然暴漲半尺，“忽突突”閃著綠光，映著牆角幾具還未完工的棺材。翠娘手指動了動，“咯吱咯吱”坐起家，慘白的眼仁直視火線，漸漸地趴下床。

邱然看到婆婆肩頭亮起兩盞小燈，背上趴著一團黑乎乎的人影，吹滅了此中一盞。

邱然早就嚇掉了魂，眼睜睜看著翠娘走到身邊，豁開肚子罩住他的腦袋。他復甦過來，用力扳著翠娘身子想掙出腦袋，卻發明底子使不上力量。他張嘴喊叫，血肉湧進嘴裡，順著喉管緩緩滑落。

“翠兒！”邱然一聲狂吼，拽斷雞脖子，狠狠摔在地上。雞頭落在牆角，眼皮開合不止，啄食著地上的石子。雞身子撲棱著翅膀，雞爪騰空亂抓，翻身撐地竟然站了起來，晃閒逛悠地走向雞頭。

“不……不……”邱然向後退去，“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妖怪。”

翠娘肚子豁開一道血口，羊水摻著血水流了滿床，早已死去。婆婆癱坐在地上，血淋淋的嬰兒掛著半截臍帶，拱著婆婆乾癟的胸膛哭個不斷。

雞頭一聲啼叫，雞脖子裡噴出熱騰騰的血，再也不動了。屋裡傳出清脆的哭泣，婆婆捧起嬰兒：“邱然，是個兒子！啊……”

“你長長眼吧！”婆婆摸著嬰兒豁裂的嘴唇，老淚縱橫，“這隻是孩子啊！”

“你不珍惜我們的孩子，那就一起走吧。”翠娘舉起剪刀，插進邱然脖子。

“翠兒！”邱然跪倒，“咚咚”磕著響頭。

“保孩子，我撐不下去了。”翠娘氣若遊絲，“邱然，替我把孩子帶大。”

“婆婆，剛纔……剛纔黑雞活了，這孩子是妖孽，不能留！”邱然神采烏青，早把翠孃的遺言忘個潔淨。

邱然怔怔地看著，手腳嚇得冰冷。屋裡俄然傳來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