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乾甚麼不消你管!”玄之跌跌撞撞撲到不挽身後,扳著她的肩膀拗過身子。
山穀中閃過一抹烈紅,一隻火狐攀著峭壁疾衝而上。樹杈折斷,女孩墜在空中。火狐長嚎一聲,騰空躍起托住女孩,脊梁斷裂,重重落入山穀,四條細弱的爪子把女孩抱在柔嫩的腹部,毛茸茸的尾巴覆蓋著女孩。尖尖的嘴巴流出鮮血,融進火紅的毛。
玄之慌亂中瞥到銅鏡。地上,坐著一隻穿戴衣服的狐狸!他舉動手掌伸到麵前,一隻毛茸茸的狐狸爪子。
他正在一點一點,漸漸熔化。
畫麵一:奇裝異服的小女孩,掛在峭壁橫突的樹杈裡,絕望地哭著。樹杈裂開一條裂縫,“咯咯”作響,小女孩緊緊抱住樹枝,閉上了敬愛的眼睛!
畫麵四:一池碧汪汪熱騰騰撒滿花瓣的池水,身材豐腴的赤裸女子從池中走出,濕漉漉的長髮覆蓋著身子,更顯得凹凸有致。身穿黃袍的華貴白叟正在剝一枚荔枝。
畫麵二:山中書院,玄之熟睡,俄然變成了狐狸,躍出窗戶,沿著山路潛進城鎮,跳進知縣臥房。狐嘴湊到知縣鼻子前,吸出兩縷烏黑的陽氣,知縣的身材漸漸乾癟枯黑。狐狸嘲笑著說道:“敢打不挽的主張?”
“我?妖怪?”不挽流出兩行血淚,“相公,看看你本身吧。”
“啊!”玄之感覺腦筋裡彷彿有根繩索斷了,掙紮著站起,卻發明腿腳不聽使喚。
玄之噴著酒氣:“哈哈,我讀聖賢書,賢人庇護我!你這個狐狸精害不了我!”
恍恍忽惚走到萬花樓,他任由女人們拖了出來,再出來時,已是深夜。
唯獨最後一幅畫麵,久而長,玄之牢服膺住了。
回到家中,不挽守著枯燈背坐著,不言不語。
“你乾甚麼去了?”不挽的聲音非常衰老。
畫麵三:玄之變成的人狐站在劉昊岩屍身前,眼中噴著肝火說道:“對不挽有色意,該死!”
他看到了更可駭的一幕!
他的腳,在熔化!臉皮像攤爛泥耷拉下來,手指滴著黏稠的油膏,身材像一截烤化的蠟燭,越來越軟。
昏黃的枯燈下,他看到了一張可駭的臉!
不挽光滑如玉的臉龐皺成一坨核桃,皮膚黑得像鐵塊,雙目赤紅幾近要滴出鮮血,乾枯的嘴唇裂出數條血口,烏緞似的頭髮刹時變白。
眼睛化成肉泥,他卻看到了很多畫麵:
“妖怪!”玄之酒醒透了,胡亂揮動動手臂,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另有許很多多的畫麵,如同一道道劃裂夜空的閃電,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