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回他予淺笑,那笑真如陽春三月的清風拂麵,溫暖動聽。
說完從懷裡取出個綠色的小物什,用素白的絹仔細細包好,落玉接過一看是一條翠玉做的小蛇,蛇口吐著信子,栩栩如生分外可喜。
一隻烏黑的小狐奔馳在層巒疊嶂的水晶宮前,燦晶紫玉堆砌的樓宇連綴不斷,在鵝卵般巨大夜明珠的裝點下模糊憧憧。那小小的身影在琉璃鋪就的蜿蜒小道上忽隱忽現,半晌後停在了一扇雕鏤精彩的半閉石門前,小狐用前爪一撓那門便開了。
“那裡的話,附庸風雅罷了。咦,這酒真真是上品,味甘而醇,濃而不烈。”說完又倒了一杯,喝下隻覺通體未有過的鎮靜。
東晟皇朝二百一十七年初春,時逢承平亂世,國泰民安,梨花開滿了都城的每一個角落。
“落玉,字青舒”那聲音清脆而不失溫和,就像滴落進池中的春雨,攪亂一片安好聽得他不由心頭一跳。
聞言落玉微蹙了下眉,他一貫不喜人間狼籍,幾百年也不見得出去一趟,整天委在水底與水族為伍,樂得清閒安閒,現下府中服侍的蝦兵蟹將和巡河的夜叉都是得了他的點化。他一眾老友千百年來皆數飛昇成仙,隻要他還是安於做妖。
這老頭原名趙益乃先皇身邊第一首級寺人,官至外務府大總管,切身奉養過兩代天子,當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到這步地步,也因他曉得的奧妙太多,四年前先皇駕崩時趁著皇城風瀾驚湧,避開統統人逃了出去,他怕的就是麵前的男人。
落玉隨銀月邊來京已一月不足,他們買下了西郊氣度的棲燕山莊落腳,招了幾個機警的仆人服侍。這小狐生性豪放,最喜呼朋引伴,要麼大肆設席家中,好不鼓譟,要麼東奔西跑底子見不著影兒,回水晶宮的日子也是一推再推,落玉也隻當他貪玩,跟著他去。人間的日子比起水府對他而言普通無二,冗長的生命讓他光是發楞就能坐上一兩天,倒也安然得意。
“現在人在那邊?”男人的眼睛傷害的眯了起來,殺機已起。
“冇錯,欣喜”小狐嘻嘻一笑,粉雕似的臉敬愛非常。
遠處一座竹製的小樓依在半山上,一條小河繞著流過,中間另有天然發展的奇石裝點,一棵古柏伸出漫天的枝杈為竹樓遮風擋雨,真是巧奪天工妙不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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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感覺癡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當下有些寬裕,神采緋紅,接過瓷壺忙把客人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