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轉成分開大門，站至正廳台階高處，朗聲道：“請諸位聽我一言！”

明蘭緩緩放下書卷，“來人是如何說的？”

誰知屠龍早備了很多兩米餘長的鋒利木杆，牆內兩人一組舉著，但見著牆頭冒出人頭，便狠狠頂戳上去，隻聽慘叫連連，另噗通數聲，立時就有幾個賊人被戳穿下顎或胸膛，跌落下去。也有勇悍的賊人，揮動大刀爬牆，誰知那木杆是塗抹過焦油的，等閒利器砍它不動；另有技藝矯捷，木杆戳刺不中的，門內兩名弓箭手在旁看著，刷刷幾下射將下來。

外頭驀地靜如無人，過了半響，那放肆男聲大呼起來：“彆受這婆娘勾引，侯府裡頭金銀珠寶那是滿坑滿穀，發財就在徹夜呀！”

此時已是寅時初，葛媽媽領著一群仆婦來送吃食宵夜，明蘭也草草用了半碗米粥，才放下碗盞，隻見西側山林處也亮起一片火光。

她悄悄拂平晚風吹起的鬢髮，平靜道：“便是出了府，現在城門緊閉，我們又能躲到哪兒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皇上賢明，定能一舉平亂。”

明蘭生硬著點點頭，伸手擦拭額頭上的盜汗，一手撫上肚子，隻感覺跳動的短長，約莫胎兒也感到了這份驚駭，明蘭心生顧恤，忍淚悄悄撫著孩子。

潑滾油遠比旁的涉及麵大，賊人這遭死傷慘痛，外頭一時消停。

“快閉上眼睛，裡頭撒石灰啦！”

約過了兩三刻鐘，前門牆頭再次響起呼喝攀爬之聲——前頭的賊人公然冇走潔淨，想調虎離山，等背麵打殺起來，前頭也許會放鬆鑒戒。

四週一片鬨然大笑，連門外也傳來些笑聲。

外頭停了半晌，也開端往裡射箭，保護朋友往裡攀爬，箭簇紛繁，半晌間，手持木杆的壯丁數人中箭，明蘭從速叫人將傷者抬進廳內。

擺佈安插完，已至掌燈時分，明蘭端坐正屋書桌，大門敞開，悄悄讀著書卷，翻至《桃花源記》，唸到‘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處，隻見廖勇家的徑直從外頭奔來，神采煞白若鬼，也顧不得禮數，邊下跪邊吃緊道：“外頭……外頭有官兵圍住了我們侯府……”

實在後門更易戍守，因其巷子狹小，堪堪隻夠並排行走四五人，連以大木樁撞門都難覺得之，賊人冇法充分分開，三五擠在一處，不管澆滾油或撒石灰，都更加有效。

明蘭反平靜了，舉筷便吃，邊吃還逗著兒子；小瘦子好久冇跟母親頑了，咯咯直笑，撲騰的差點滾到桌底下去，乳母好輕易喂下一碗蛋奶糊；崔媽媽邊佈菜，邊偷偷打量明蘭，幾度開合嘴巴，想問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