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轉成分開大門，站至正廳台階高處，朗聲道：“請諸位聽我一言！”

實在後門更易戍守，因其巷子狹小，堪堪隻夠並排行走四五人，連以大木樁撞門都難覺得之，賊人冇法充分分開，三五擠在一處，不管澆滾油或撒石灰，都更加有效。

外頭停了半晌，也開端往裡射箭，保護朋友往裡攀爬，箭簇紛繁，半晌間，手持木杆的壯丁數人中箭，明蘭從速叫人將傷者抬進廳內。

照規製，京裡除了皇宮，侯府的門牆隻稍遜王府，遠比平凡人家高大厚重，足有兩三人高，近半尺厚的朱漆大門上門閂後，非有重錘不能擊破；外頭猖獗擂門，卻不見半點閒逛，拿刀槍又砍又刺也無用處。

明蘭不睬世人各色神情，抬腳持續走回嘉慈居，崔媽媽在次間擺好了飯，抱團哥兒在旁等著；小巧的菱花添漆八角桌上擺著一盞肉末釀蝦仁丁蒸雞蛋羹，一碟拿紫紅薄脆蘿蔔花配的鹽水桂花鴨，一個醬紅的蔥燒牛柳，另一碗翠綠的香菇扒菜心。

見這等風景，明蘭忍不住讚道：“屠爺公然名不虛傳！怪道侯爺不時誇口。”

“不為甚麼，隻因你生的獐頭鼠目，賊眉鼠眼，一看就是個每把壓輸的衰人！”明蘭決計細聲細氣。

廖勇家的吞了口唾沫：“說，說夫人抗旨不尊，要鎖拿夫人入罪！屠大爺攔著前頭，不肯開門。”

——可我心中，敞亮如皎月當空。

屠龍急舞鬼頭刀，令人爬上貼牆擺放的座梯，拿小包裝好的石灰，避過箭雨，敏捷抬手撒出去，石灰紛繁揚揚，外頭一陣哎喲慘叫，異化著謾罵驚呼——

外頭早備好了軟轎，明蘭順著轎婦的步子微微閒逛，初春的都城竟不測酷寒，仿若一瞬回至寒冬，朔風在樹丫間緩慢走動，如暗藏暗處的毒蛇在絲絲吐著信子。

四週一片鬨然大笑，連門外也傳來些笑聲。

正廳十六架硃紅槅扇大開，綠枝搬了把高大的太師椅放在廳堂正中，明蘭端坐其上，看著火線激鬥，算是掠陣。

安靜不到一個時候，遠遠一個渾身血汙的仆人跑來，大聲道：“屠大爺，那夥賊人跑去後門了。屠二爺叫去幾個幫手——！”

“顧盛氏快快就擒！”

‘造反反叛’四字極有震懾力，外頭再度稀稀拉拉的靜下來。

賊人明顯也冇想到明蘭這般硬氣，本想婦道人家恐嚇恐嚇便成，眼動手頭又無得力的攻門東西，隻好一邊叮嚀去找細弱些的樹木砍來撞門，一邊催促部下互托著爬牆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