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管事的，你說了算罷。”明蘭一臉倦怠，漫不經心道。

明蘭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骰子又藏回角格，不甘的抗辯：“那你做甚麼把骰子藏身邊呀！”難不成不時拿出來練練手。顧廷燁瞥了明蘭一眼，又拿出一顆骰子放在書桌上，把一點那麵朝著明蘭：“瞧著都雅，原是要送你頑的。”

綠枝鎮靜的回聲而去。屋外早等了幾個結實的粗使婆子，那莫大娘正罵在興頭上，誰知叫人一股腦兒擁上，拿棉布搓成的軟索捆了手腳，嘴角臭烘烘的不知堵了甚麼，然後就叫一起拖進了個屋子。屋裡燒著地龍，倒不凍人，卻除了四周牆甚麼都冇有。

明蘭從速說上幾句好聽的門麵話，約莫意義是‘這幾十年您受累了，家裡能這般井井有條全虧了您，現在您能夠想想清福，含飴弄孫了’，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末端在最後吊上一問：“……呃，府裡統統人的身契都在這兒了嗎？”她指著桌上一個黑木大匣子。

書桌那邊的男人持筆頓住，側頭望著明蘭，卻見她鬆鬆的髮髻半垂散著，秀髮半搭在麵龐側，嫵然一雙彎彎的月牙眼，直看得貳內心暖洋洋；他不自發溫和了淺笑，卻無妨筆下凝墨，白玉箋上已化開一團，花鳥紋的紙質上漾出一朵淡墨色的心花。

“您……真的把賬都交出去了？”向媽媽再次摸索道，“我瞧著二夫人倒一點都不急。”

“補胎的和補腦的，能一樣嗎？”丹橘小小聲，她生性謹慎。

太夫人麵色陰沉，悄悄坐在羅漢床上，一言不發，向媽媽給中間兩個丫頭打了個眼色，她們就從速放了厚錦棉簾子出去了。“彭壽家的真冇出息，不過幾句話就叫嚇歸去了！”向媽媽低聲道。太夫人還是不說話。

慈愛的快閃花眼的笑容，直晃得明蘭眼皮抽搐，她算算日子，本身有身已過了頭三個月，害口完整結束，小腹微微隆起，能吃能睡，身材安康，麵色紅潤，統統來診脈的太醫都說胎相極好，胎脈活潑有力。明蘭看著也差未幾了，便笑著應了，使丹橘接過對牌銅匙，叫小桃捧過那一匣子比來三年的賬簿。

明蘭一指身邊的小桃，笑道，“我這傻丫頭跟我日子也不短了，至今也隻肯管著兩根線一把壺。若如她這般，倒可樂和冇苦衷，您說，是這個理罷？”

太夫人側眼看了她一下。

“這剛出了年，家裡想來冇甚麼大事罷。”明蘭慵懶著聲音。

邵氏木了木，從速道：“兒媳旁的不知，但那年父親過世時，除了您，我，另有弟妹的陪房，其他府渾家的身契俱在這裡了。”頓了頓，瞥見明蘭正淺笑著看本身，她鼓起些微勇氣，又加了一句，“我帶來的陪房，如果在公中當差的，也放了身契在這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