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骰子又藏回角格,不甘的抗辯:“那你做甚麼把骰子藏身邊呀!”難不成不時拿出來練練手。顧廷燁瞥了明蘭一眼,又拿出一顆骰子放在書桌上,把一點那麵朝著明蘭:“瞧著都雅,原是要送你頑的。”
“可我還是想逛逛,悶得骨頭酸散了欸。”
顧廷燁起家回書桌,抽開書匣子底下的一個小角格,不知摸出甚麼物事,又順手將茶碗裡的剩茶潑入筆洗,獨自走到明蘭麵前坐下。明蘭還冇明白過來如何回事,隻見他左手平端瓷碗,右手重揚,一陣清脆起骨瓷碰撞聲,茶碗裡滴溜溜的轉動著三枚大骰子,待骰子停下,恰好三麵六點殷紅朝上,恰是通殺合座紅!
裡屋裡服侍的丹橘氣的渾身顫栗,低聲道:“夫人,待我出去喝止她!”綠枝咬著牙,按捺不住就要出去,明蘭卻端坐案前,穩穩的寫著一幅大楷,眉色半分未變。
“牌九。”明蘭很有幾分高傲。如果賭牌九,她能把如蘭的褲子都贏了去。
綠枝鎮靜的回聲而去。屋外早等了幾個結實的粗使婆子,那莫大娘正罵在興頭上,誰知叫人一股腦兒擁上,拿棉布搓成的軟索捆了手腳,嘴角臭烘烘的不知堵了甚麼,然後就叫一起拖進了個屋子。屋裡燒著地龍,倒不凍人,卻除了四周牆甚麼都冇有。
太夫人麵色陰沉,悄悄坐在羅漢床上,一言不發,向媽媽給中間兩個丫頭打了個眼色,她們就從速放了厚錦棉簾子出去了。“彭壽家的真冇出息,不過幾句話就叫嚇歸去了!”向媽媽低聲道。太夫人還是不說話。
明蘭張大了嘴,一時驚呆,緩緩將目光移向男人,滿眼俱是崇拜欽慕之情——到底是當年的都城一霸,公然不是浪得浮名!她真想大喊一聲:二叔,今後我就跟著您混了。
“那你最會玩甚麼,雙陸?擲棋?”
太夫人公然坐不住了,臉上不悅,彭壽家的趕緊道:“那裡的事,絕無此事,都是小的嘴拙,說錯了話。小的是怕若冇主子提點著,如有個不當……”她很躊躇的拉長了話尾,誰知明蘭也不推委,很利落的接過來:“有功當賞,有錯天然是要罰的。”
那骰子比普通骨骰略大些許,以白玉鑲金角點硃砂,極其精美標緻,竟似玩賞之珍物,而非賭器,特彆那一點處竟是以綠豆大小的紅寶鑲嵌。明蘭呆呆的看著那殷紅燦爛的一點,彷彿想到了甚麼,心中甜似蜜糖,柔情融融,過了會兒,隻聽她垂首細聲道:“……我也是的。”她頗覺不美意義,耳根發熱,卻還是把話說完,“每回你出門,我都是如許想的。”